返回第八章 人在刀影中(3 / 5)  蓬刀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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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盆,血口如渊,东施见了笑断肠。谢皎扬手便要摔镜子,雅骨笑不能胜,倏忽一把夺下,劝解道:“是我的镜子,你拿错了。”

    谢皎冷哼一声,走近床榻,抬枕抄刀入手。她转身坐在榻沿,平刀横膝,朝雅骨招呼道:“过来,你对它无比好奇,今天叫你看个够,你我就算两清了。”

    雅骨登时神色一振,她早有此意,自知神兵机缘不在我,憾不能一探究竟。现如今主人发话,哪有退拒之理。

    ……

    ……

    刀主人持柄抽刀,砉的一声,一截雪光摧目而出,刀意甚是湛然。雅骨正试探着挪前半脚,耳旁顿时响起一阵蜂鸣,嗡嗡鼓噪不休。

    她四下一望,脚尖顿滞,只见舱内隐有刀气流转,杂然碰撞木壁,留下星星点点的擦痕,似遭焰尖冰锋所伤。但谢皎仿佛一无所觉,只顾着拿块白帕,极细致地为刀澡身。

    上回分明如常,短短数日,刀不出鞘,滥伤物命便犹此般无忌。

    雅骨心头一凛,想道,法厄同。

    她止步再问:“刀里乾坤,你现下识得了几分?刀不出鞘时,可有怪梦缠身?”

    谢皎懵懵然抬头,迷梦为其所唤,因无从答起,很有一种被人试探的恼怒,捏帕子冷笑道:“既已摸透里外,还想贪伺我脑内么?不劳挂心,你便问了,我独不肯与你说。”

    雅骨急欲辩解,却闻舱外咚咚叩门声,徐覆罗嚷道:“雅骨姊姊,她醒了也未?郑大哥请吃晡食,说是安神宴,三刻时辰开席,要早行准备!”

    “醒啦,不耽误,”雅骨扬声,折身撤掉屏风,“请入内收拾澡桶。”

    谢皎刷俐回刀,藏放在枕下。她哗的披衣上身,束紧三指宽的革带,俄而倾腰,扯臂儿一勾,另寻一双软履套脚,低声道:“我行走江湖,肉眼看穿人皮,比你那照妖镜更厉害。他亲娘早逝,为人一派天真,你有心肝,莫欺他一片真意。”

    “一生完满,”雅骨后背对她,缓缓道,“这句话,我不曾骗他。”

    舱门吱一声开启,二人同时望向门外。徐覆罗探进上半身,当即打个喷嚏,捂了口鼻,嫌道:“嗬,妖精窝!我今晚不住这间,留你好生睡一夜。”

    他站在门首,扒着门沿儿,眉开眼笑,见牙不见眼,张嘴就道:“嗳谢三,你怎么往脸上涂个猴屁股?这桶香汤泡得可发汗么,多亏有我脑袋灵活,要不然你早就——”

    旧恨未消,谢皎鞋没穿上,飞起一脚,徐覆罗迎头便是鞋底,如愿以偿,在心上人面前,出了第二回丑。

    ……

    ……

    “宣和二年,七月十七,乱,亡两人。”

    陶秀才顿笔,心里寻思,所剩不积一月,必能回家吃一口酥饴饼。思及中秋,风也轻快怡人。小厮前来传唤,他匆匆记完水志,掩卷去甲板,黑云如罩聚积,高邮军地界路途过半。

    “大桅,”他悬心吊胆道,“什么差事叫我?”

    沿程水浅,多赖雨沛连天,陂湖饱灌运河水网,三十船纲队自是一路畅行。

    合下航至新开湖,雷停雨霁,秋水多风涛。时近薄暮,眼前黑云万钧压顶,郑子虚心事沉沉,亦半揖道:“二弟。”

    陶秀才一怔,虾腰道:“这……这如何谈起,小的万不敢当!”

    “不动你,别怕。”郑子虚拍他肩头,“前些日在仇老牛船上,为兄碍于情面,抽二弟一掌,切莫挂怀于心。你扪心自问,兄弟之间何来隔夜仇?上岸后,哥哥做主,我替你脱贱籍,也叫二老荣光一回,你请了家眷,全迁进杭州城。”

    陶秀才后退跪地,长长拜伏磕头,“多谢郑转运大恩大德,小弟肝脑涂地难以为报!”

    郑子虚见他如愿上钩,呵呵一笑,扶起陶秀才,说道:“自家人,却说两家话。舍侄赶逢开蒙,你替我看紧了上上下下,送他入州学读书,也不是何等难事嘛。儿子进州学,老子进太学,佳话成双,妙极。”

    “小弟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陶秀才激喜难掩。

    郑子虚收笑,他劝不动仇牛,混战之中为其误伤,面皮破了相,伤口一扯就嘶嘶发疼。

    “官家生意,岂容那帮青面鬼放肆?”

    他面有不忿,正色道:“我这船上有五千贯钱,不能羊入虎口,我自知你杀不掉蛇头,你且留神,筛几名心腹。一到扬州领所,便趁夜黑时,将剩余二十九艘船下放发运司,水手尽数归编转般仓。只留这艘大船,心腹掌舵,过瓜洲,渡江左,独咱们去往杭州。”

    陶秀才迟疑道:“仇大将和霍官人,这两位押纲官也作此盘算么?”

    “水网纵横,撑死胆大的,你管旁人生计呢?”郑子虚嗤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兄早想跟他们拆伙,另谋市舶司高就。”

    “这……大哥押纲的磨勘考状,不碍事么?”

    “丢纲要赔,纲既运到了,丢船又与我何干,谁能担保不是水贼所掳?何况是我正经将船送还发运司!水面巡检来查,自有当朝童大珰为我撑腰,到了杭州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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