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罗敷(2 / 3)  蓬刀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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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好不容易堪破,合该欢喜闹腾一场。”

    “瓦子瓦子,野合易散,”她道,“小姐,你人心善,将来可千万别当真啊!”

    叶霜海挑帘落座,庭堂婆娑,无骨桃花灯逐风而行,滴溜溜胡转。诸人心焦难耐之际,漫天奇英纷纷撒落堂中,按此时节桃花早谢,汉子张手一抓,原来是精心剪裁的素纱粉绢。

    薛灼灼斜倚二楼阑干,风尘倦怠,眼尾勾红,缌麻丧服不掩夭色,又从梅红匣儿里抹了一把花,漫不经心全作沙撒,闲汉高声问她:“薛桃娘,你那新郎终于死了么?”

    “嗯,”她轻飘飘道,“罗敷今日无夫矣。”

    酒客喜不自禁,仰视她道:“你那情郎何等尊号大名,直到今个儿,可算能说了吧?”叶霜海举杯一顿,却听薛灼灼伶仃笑道:“天上神仙,如何能说,也不怕折了你的舌头。”

    桃瓣落杯酒。

    “节娼,节娼啊!”腐儒赞叹,酒客不屑一顾,嗤笑道:“小娘皮,还嘴硬,真当自个儿是神仙?谁也不要你啦!”嗷一声捂眼,“哪个鳖孙打我!”

    蔡悯蹿直怒叫:“小爷打狗,嫌它吵闹,你待怎么地?”

    酒客见这锦衣少年气派俨然,家仆成群傍身,连忙缩头夹尾道:“小人得罪,小人得罪。”

    “一群俗汉。”

    薛灼灼上身泼发悬仰,腰枝倒扣,乘彩索在半空中荡秋千,话罢腾地折起身,垂眸一笑,眼中水光潋滟。

    “我薛灼灼一生心事为他,冷暖自知,与你们有什么干系?”

    腐儒感慨道:“自她败后,唯其冷淡示人,才能略有几分师师模样。”叶霜海一哂,掸掉撒在前襟的蚕豆渣滓,将桃花酒一饮而尽,起身径去二楼。孝官引路在前,心惊胆战,不敢回头看他一眼。偏厢房中,华无咎面目苍白,两肋之间缠满白布条,胸膛微弱起伏不定。

    “他醒过没有?”

    “没……没有,”孝官催促道,“英雄快将他带走吧,别让桃姊再发疯了。”

    叶霜海帮他穿回寿衣,红布罩头,裹得严严实实,沉一口气将人提臂背起。取侧梯下楼,穿后院,出小门,牛车早已备好,驮一副新打的棺材。二人合力将华无咎平放入棺,推上长盖,孝官暗自长吁,叶霜海陡然道:“如果遇上难处,你提二两苦茶,去傀儡棚,找一个名叫陆畸人的戏子。”

    “啊……”孝官忙不迭点头,“啊,快走吧!”

    叶霜海嗤道:“怂人面前全是坎。”

    他纵身跨上牛车,背倚棺材,振缰叹道:“走吧,老汉,咱们去西天,去看大漠孤烟,去看长河落日。”

    ……

    ……

    桃花源小门咣当甩紧,夜色朦胧,叶霜海驾车平稳西去。

    万胜门前,卒子喝酒唱筹,因问:“作么出城?”叶霜海道:“害的情病,活活呕死了,小的正要送去入土。”卒子红头胀脸,笑道:“花娘而已,一把火化了撒了,不比做棺木省钱?快滚快滚!”

    棺材板未下钉子,行出十里官道,慢腾腾颠开半条豁口。

    活死人渐被颠醒,眯缝仰躺,睁眼便见漫天遍野的星光。他胡想道,这艘灵船不甚稳当,密谋拆我一身骨头,走时没带盘缠,半路若被丢下三途河,就成无处可归的涝鬼了……长吐一口气,慢自活络手脚,竟在身旁摸到一个软布包袱,迷惑地噫了一声。

    “醒了?”叶霜海道。

    天地一白,汴河流水潺湲,华无咎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忽然毛发倒耸,心脏猛地一下抽疼,几乎背过气去,这才疑心无间已远,此身尚留人间。

    他撑壁伸头,嘶的一声,歪坐上半身,勉强与叶霜海隔棺相背,嘟囔道:“怎么是你?你就不必陪我一起死了。”

    叶霜海呸道:“大好的汉子,死也不和你死在一处。”华无咎轻噱,叶霜海道:“她还真下死手,只可惜,你心脏左偏三分。”又奇道,“老子上车差点没骇死,你猜怎么着,你胸口那个血淋淋的大洞,早他娘止住了!”

    华无咎不应,叶霜海想了想,试探问道:“你这回阴沟里翻船,小畜生的杀招,究竟利害在什么地方?”

    “在她眼里。”

    叶霜海扭头叫道:“那你瞎了不成?!”

    “太近……太近了。”

    华无咎冷哈一声,“你袖手旁观,就为拐我去西夏?”

    叶霜海听他不领情,哼道:“华无咎确实死了,死于密谋犯上,皇城司已将他革职除名,我拐出城的大活人——只有梁俶演。”

    “梁俶演……”

    华无咎咳声叹气。

    “梁氏擅权被灭,除尽外戚之后,西夏国主李乾顺才得以手握大权。咸蓬子,同样是火坑,你推我下去焚身碎骨,究竟有什么意思?”

    叶霜海故逞凶恶,挥鞭道:“老子要报恩,由不得你不去!没有我两肋插刀,你早下地狱投胎去了!”

    白牛对天长哞。

    “邪了门了,你怎么……咳!非就认定我是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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