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去,然后很轻地把门带上了。
程恪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着膝盖,瞪着放在茶几上的猫头钥匙扣看了很长时间。
最后他叹了口气,起身进了浴室。
大概是一夜没睡,车里的空气也一直不好,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跟个逃荒的差不多,眼圈都熬红了。
他拧开热水兜头冲着,冲得整个人都开始发软了,才关掉了水,对着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洗完澡他就进了卧室,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困得都有点儿晕了。
喵进了卧室,程恪能感觉到它跳上床,踩着被子跳到他身上,再从他身上走到他脸上,然后团在了他鼻尖前面的枕头上。
程恪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戳在喵的肚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大早的,”陈庆跑过来,“我不说了后天开过来就行吗?”
“那你再给开走。”江予夺下了车。
“昨天晚上没事儿吧?”陈庆跟在他身后,“你是不是跟人动手了?我在二楼听到动静才跑下来的,说有人干仗呢。”
“没怎么动手。”江予夺进了陈庆他们店里,坐到了休息区,拿了烟出来。
“那我看积家脸色不怎么对,”陈庆拿了个烟灰缸过来,坐在了他旁边,“吃早点了吗?”
“没到五点就吃了。”江予夺说。
“我操,”陈庆愣了愣,“我还说正好一块儿吃呢,他们都吃了,就我没吃。”
“你去买,买了我看着你吃。”江予夺说。
“算了吧那还吃得下去么,”陈庆了点了根烟,“跟积家一块儿那个男的什么时候走的?我下来的时候没见着他了。”
江予夺没说话。
“他没什么问题吧?”陈庆说,“我观察了一下……哎对了!他俩什么关系啊!”
江予夺看着瞬间就已经跑题了的陈庆:“什么?”
“他跟积家……积家和他……”陈庆回头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同事,压着声音,“他俩到底是不是一……”
“闭嘴。”江予夺说。
陈庆这种时候反应都是很快的,他迅速就闭了嘴,但又补了一声“啧”。
“三哥,”一个陈庆的同事走过来,跟江予夺打了个招呼,“是不是感冒了啊,脸色不太好。”
“瞅见你了脸色就好不了,”陈庆说,“三哥是你叫的吗?”
“我叫声三爷,你也长不了辈儿。”同事笑着说。
“哎你上哪儿?”陈庆叫住了同事,拿了钱包出来,“是要出去吃早点吗?我请你吃,帮我带一份。”
“请个头,下回吧,”同事走了出去,“随便给你带了啊。”
“行!”陈庆喊了一声。
江予夺看着陈庆,又看了看店里别的人。
这些人他差不多都认识,有些跟陈庆吵过架,还有些打过架,但事儿一过,就又都有说有笑了。
特别简单。
江予夺有时候很羡慕这样的生活。
虽然一直跟陈庆他们混在一起,十年了,感觉自己就应该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有着这个世界的各种气息和标记,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同类。
但还是会羡慕。
程恪跟他不一样,所以程恪不会轻易相信他。
陈庆们跟他也不一样,所以陈庆们会无条件地相信他。
程恪被喵一爪子拍醒的时候,窗外的天还是黑的。
他瞪着外面看了好半天,才摸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起床的时候有点儿头晕脑涨的,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才算清醒过来。
手机上有一个许丁的未接,没有别的消息了。
他看了看屋里,江予夺应该没有回来过。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给喵喂了吃的,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许丁:“什么事儿?”
“明天有时间吧?”许丁说,“去店里看看。”
“行。”程恪说。
“那明天九点我过去接你。”许丁说。
“嗯,”程恪犹豫了一下,“上回说店里是不是有个……休息室?”
“有啊,”许丁说,“不是说先装出来方便后面休息什么的吗。”
“都弄好了?”程恪问。
“没呢,哪有那么快,”许丁顿了顿,“怎么?”
“没事儿,我就问问。”程恪说,“明天九点等你。”
许丁挂了电话之后,程恪靠着桌子看了看四周。
住的时间不算长,也就几个月,但这屋里子的所有东西,他都已经很熟悉,也完全适应了。
他并没有打算马上把房子退掉,太仓促,太像逃跑,无论是自己,还是江予夺,这种方式都有点儿太别扭了。
但江予夺的理解跟他的想法有些偏差,这种偏差也许源自某种自我保护,抢在他之前,替他把后路断了。
程恪轻轻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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