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文武,谁兵多谁就有嚣张的资本,也能得到朝廷更多的粮饷配给和政治资本。
在武昌号称八十万大军的武夫左良玉就是早期最嚣张、最不可一世的一个,虽无拥立之功,但仍凭实力封侯。
而意外吞下李自成数十万残部的文臣何腾蛟后来也嚣张起来,可惜他先前并无任何积累,没有自己的核心兵马,猝然膨胀后实际上难以指挥大顺军余部。
是以何腾蛟完全不敢相信那些反正还没几个月的流贼,以至于在经营湖广期间一直畏畏缩缩,成了南明第一猪队友。
李致远既想凭实力吃掉大顺军残部,又想震慑住弘光朝廷,那就得有实打实地军事资本说话,即有一支较为庞大的可战之师。
而要想有雄兵,就要有充足的钱粮,可现在的楚南本就不怎么富庶,自己帐下的人还没和自己一条心,更是难以挖掘出最大的战争潜力。
他原本还想着怎么动员众人齐心协力备战,刚巧左良玉的信就送到了,正好借这个由头一用。
李致远示意周靖归位,接着便道:“诸位都听到了,其实咱们楚南现在极为孱弱,统共就这么七八万兵,连全面驻守各城池都有些捉襟见肘,不管是闯贼、献贼,还是建虏,将来谁打来了都很难抵挡得住。”
“楚南之所以还能暂享一夕安宁,那不过是因为李自成现在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京师,暂时还没工夫收拾咱们。”
“诸位千万别以为赶走了张献忠就万事大吉,且不说现在北边局势不明,就是李自成真败了,他溃退回湖广的残部,以咱们目前的兵力,恐怕仍旧很难与之抗衡。”
“其实,光是德安、襄阳、荆州等地的闯贼,都宛如悬在咱们头上的一把利剑,而且随时都可能落下。”
“本官就问诸位一句,面对如此危局,咱们怎能高枕无忧?现在不整军备战,将来靠什么自守,拿什么保卫百姓?”
“是杳无音信的朝廷,还是北边自顾不暇的左大帅?”
“实话告诉你们,一个都指望不上!”
“去年张献忠在湖广杀了个遍,朝廷可有一兵一卒前来救援?连左大帅都东奔九江了吧~”
“要想抵御贼寇的侵袭,保一方太平,指望别人、指望朝廷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先前本官就一直跟你们说,京师这回怕是守不住的,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沦陷了,建虏、闯贼迟早还得杀到湖广来,可你们都不信。”
“还不断有人劝本官,说短时间内不宜再大动干戈,要与民休息,这实在是迂腐得可笑!”
“难道你们说不打了要休息,闯贼、献逆、建虏就乖乖地听话给你时间休息不成?”
“你们不信就不信吧,再过一二月,一切自有分晓,不过现在左大帅邀请我等收复楚北,难道咱们能不配合出击么?”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不会不懂,若我们此时作壁上观,将来楚北之贼流窜到楚南来怎么办?”
“所以本官决意配合左大帅围剿楚北之贼,不知在座各位可有意见?”
李致远一通话还是起了几分作用,既然说左良玉都要打,那也只能配合着出兵了,是以众人多拱手称是。
堵胤锡当先赞道:“抚台整军备武,下官一直是极力赞同的。”
“其实下官早在去年献贼还在楚北肆虐时就有意编练乡勇以自守,只恨自己还是晚了一步,以致后来楚南几无半点自保之力,如今既有前车之鉴,断不可再重蹈覆辙。”
“不过下官听说左兵军纪甚差,且各营兵马心思各异,彼此之间时有摩擦,此次出兵剿贼,或可能只是争抢地盘而已,若与之协作,反倒可能为其所害,抚台不可不察。”
李致远笑道:“多谢堵知府提醒,本官记下了。”
其实李致远是打算直接追到夷陵去干张献忠,压根就没打算跟着左良玉瞎掺和荆、襄、德、承之事。
堵胤锡又建议道:“下官认为还可以号召楚南各府、州、县学年轻生员从军报国。”
“书生虽多文弱,但气节、志向以及报效国家的决心却远甚于一般百姓,且其中亦不乏勇武之人,抚台不妨招募各地生员齐聚长沙,设特科取士,测验其胆气和力量,从中择优录之,再使之从军习武,或可建成一支骁勇敢战之师。”
李致远一愣,这不就是历史上堵胤锡建的那个君子营么,原来他早就有这打算。
若身体素质相同,有理想、有文化、有信仰的青年书生的确是比仅为养家糊口、升官发财实则不知为何而战的文盲、愚民要好得多,尤其是在抵御异族入侵之时,这些人更容易被激发出原始的民族主义情绪。
弊端是识字读过书的人想得多,思想较为复杂,服从性差,且这些人深受儒家学说的熏陶,有些观念很难改变。
李致远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堵胤锡的请求,他早就有意激发百姓的民族意识,使中国渐渐成为真正的民族主义国家,而不只是重复二三千年周而复始的改朝换代。
没有文化的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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