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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一大早,修整了一夜的李致远率领众人再次启程,出了衢州城,直奔东北方向的严州而去。
衢州距严州百五十里,疾驰两个时辰即到龙游县三门源,由此入山,路途渐渐崎岖难行,复行二十里,豁然开朗,见一小河,流水潺潺。
李致远向当地村民打探得知此水名曰寿昌溪,沿寿昌溪向东北行二十里即到严州府寿昌县城,再行三四十里至溪水汇入新安江处,即到严州府城。
路途虽不远,但能走的坦途皆在两山之间的河水两岸,而河水蜿蜒曲折,实际距离大大增加。
好在冬季水小,水深尚不及膝,众人骑马趟水而过,频频渡河,倒也不怕这寒冷刺骨的河水。
但李致远一行始终快不起来,到黄昏时分才抵达严州城下。
到了此处就再无办法骑马走陆路了,因为新安江、富春江两岸都是茫茫群山,根本就没路。
李致远只得在严州新安江渡口忍痛将马匹全卖给了一徐姓商人,又从他那里花高价租了五艘夜航船和几名船夫,还买了一些干粮、吃食。
他又去船舱里看了看,别说炭火炉子了,连被子也只是薄薄的一床,这晚上哪受得了,遂要求再添些棉被,给他几个炭火炉子。
谁知那奸商竟斜着眼睛嘿嘿笑道:“这可不行,你们这些马只够租船,要想添棉被和炉子得再加钱。”
廖护卫大怒道:“你他妈的还敢要钱,我们没找你要钱就已经是便宜你了,我家公子这些马都是可以做军马的良马,别说租你几条船,就是全部买下都绰绰有余!”
徐老爷露出一口黄牙,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这些马看上去是还行,可是全在河里冻了腿,伤了马腿的马还值几个钱?”
“以后怕是做驮马拉板车都够呛,我看只能宰了吃肉。”
“你放屁!”廖护卫对于将马卖掉本来就很不爽,现在还反被这奸商敲诈,再也忍不住了,挥拳就冲上去打人。
这姓徐的也不是好惹的,手下家丁喽啰哗啦啦地就亮出了家伙,数根棍子朝廖护卫挥了过来,连码头上的工人也全围了过来。
廖护卫被逼得退后数步才躲了开来,李致远的亲兵们也拔了刀剑,将他护卫在中间,双方剑拔弩张,厮斗似乎一触即发。
李致远忙制止准备动手的手下,看着那奸商一脸得意、有恃无恐的样子,他不禁大恨,可又不想闹大。
“徐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致远沉着脸,低声道:“你这是开黑店么?讹诈不成,改为明抢了?”
“这位公子可不能信口开河啊,方才明明是你的手下先动的手,我家的家丁这是自卫呀。”
“咱可是本分的生意人,公子你可不能随意污蔑啊!”
“那好,既然是做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现在马不卖了,这船也不租了,咱们就此别过。”
过年期间价高一点李致远也认了,可这个奸商锱铢必较、贪得无厌的嘴脸也实在是太可恨、太过分了,大不了不租他的船了,换一家就是。
姓徐的呵呵笑道:“我劝公子还是租的好,这新安江边的车、马、船行都是我徐家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我就跟公子明说吧,这整个渡口都是我徐家垄断经营的,船工、船夫也都是为我徐家打工,谁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徐老爷,嘿嘿……”
“公子不在这租又去哪租呢?”
“再说船夫们好好地在家过年,是公子你说要租船,我这才把他们叫来码头的,现在人家都上了船,就准备开船了,你现在说不租,哪有这样的道理?”
“公子你说是吧?”
李致远憋了一肚子火,可他一时之间还真拿这家伙没办法,现在是强买强卖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狮子大开口,只得耐下心尽量讲讲理吧。
“徐老爷,这天这么冷,你不多准备棉被,不添置火炉,岂不是要冻死坐船的旅客,棉被和火炉为何要另外再租?”
“再说我又不要你的棉被,等到了杭州之后这棉被和炉子不还是你的,另外算钱是不是太过分了?”
“而且我这几十匹马是不是良驹,冻没冻坏腿,咱们心知肚明,说话得凭良心啊。”
姓徐的一点也不急,慢悠悠道:“公子说的没错,这马的确是好马,也的确没冻坏,只是我怎么觉得都是军马啊?”
“我可怕买了来路不明的马,不如先随我去严州衙门问个明白。”
李致远心里咯噔一下,心知不能再闹了,制止了义愤填膺、想要揍他人拆他店的几名亲卫,和姓徐的讨价还价到二十两银子,这才如愿添了棉被,加了炭火,他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家伙这么嚣张,很显然是在这严州一带只手遮天的土豪劣绅,要是闹大了见了官,地方官府也一定会偏向这个姓徐的,到时候除非自己亮出官身,否则别想轻易脱身。
李致远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恶气,但心里却一直在大骂姓徐的奸商,实在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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