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捉土匪立大功――英雄(2 / 3)  苦笑一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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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长几条尾巴,头上痒痒往腚上挠了,但也没跟我一般见识,只说:“什么材料你就不要问了,这是组织上的事,主要写你的先进事迹。”

    我飘了起来,说:“哎呀,吴科长,我才参加工作,连正式的都不是,有啥先进事迹好写的呀。”

    吴汉看我那副样儿,越来越不象话儿,心十分地恶心,说:“你别嗲咧了好不好,不要以为捉了个土匪就有多了不起似的,我不要你和我比,就是比比你身边的邓未来和蔡平同志,哪一位没有几个大功档案里记着,你捉了个小毛贼,就以为雉北县是你打出来的不是?就可以功高震主了不是?哼,你比起他们来,那才是戴着草帽亲嘴――还差一百圈子呢!”

    经吴汉这一,我脸红了,也不敢骄傲和发嗲了,是啊,他们打了那么多仗,个个身经百战,立了多少功?我和他们比,那是芝蔴与西瓜啊?我这才低着头说:“我的意思是,我就是捉了个土匪,也是党教育的结果,成绩应当归功于党对不对?”

    说完这句话一抬头,却不知吴汉什么时候出去了,吴汉根本没听我的。

    邓未来和蔡平就大笑起来。

    为了能立功受奖,早日转为正式的干部,于是,我就认真地写起来。

    我坐煤油灯下,伏案疾书。不知为什么,开始我并没有啥感觉,写出的句子不成句子,干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儿学色彩,写了上句不知道下一句怎么接,可是,想到我要以这次机会进行转正,我脑子里象是藏了个软壳鸡蛋,砰地一声,壳破了,里面的蛋液流了脑壳里,于是,我大脑里便产生了神奇的变化,脑子里所有的道路、干道、支路、羊肠小路全都通了。于是,我的笔下就如泉水一般,汩汩地往外冒水,笔下的字句,如行云流水,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将事表现得有起伏,有声有色,我先写的是事发生的过程,然后写我平时的表现,以说明我的英雄壮举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而是平时改造观,学英雄做英雄慢慢培养起来的。比如我写电影队里推独轮车遇雨那件事,我还用诗词的形式表现,我认为这样写生动,我抄一段给大伙听听,是这样的:

    “西南兮,天边黑暗暗,鏊子底兮,红了半边天。那雷也,那闪也,那雨下得箭杆也。瓢泼也,盆倒也,一点一个水泡也。鸭子不敢飞,蚰子不敢叫,坑里的蛤蟆不敢跳,何况老扁担(一种母蚂蚱)乎?泥鸡子(一种防雨木鞋)踏得嘎嘎响,何况我那双破鞋乎?”

    写到这段话的时候,我自己对这场景的描述很是得意,你看,里面有言,有现代,有土语,多有特色啊,我是多么的聪明哟!嘿嘿嘿,我自己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我为我自己骄傲。

    洋洋洒洒,罗罗嗦嗦,足有五六千字,我读了一遍,让邓未来和蔡平听听,邓未来和蔡平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笑得淌眼泪,不停地说我写得很好,一遍又一遍地说我:太有才了太有才了,我的乖乖,咋那么有才啊。

    我带着十分的自信的心,踮着小步来到了吴汉的办公室,很响亮地喊了一声:“报告!”

    吴汉正整理件,也写着什么东西,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娘子腔一喊,只见他一震,整个身子抖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回过头,见是我,就想发怒而忍着没有发,不愿地说进来。

    吴汉知道我是来送材料的,却不提我写材料的事,只说:“这一回我相信你有特异功能了,你那娘子腔伤神经,比子弹厉害多了。”

    我说了声对不起,就将材料交给他。吴汉说,好,我这一会儿忙,你将材料先放这儿吧。于是,我就恭恭敬敬地将材料放了他的桌子上,退出去了。

    我回到我们的那个宣传科,我们的那个农家小茅草房,得意地往地铺上一躺,如释重负,好不舒服哟。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位战士的声音:“汪有志,吴科长有请。”

    “好咧!”我高兴地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兴冲冲地跟着那位战士来到吴汉的办公室。

    “报告,”这一次,我怕吓着吴科长,很礼貌地减轻了声音,也调低了嗓门。

    吴汉不计较我这些,却连连摆手,示意我不必礼节和军规,破天荒地让我直接进去。

    我笑嘻嘻地来到吴汉面前,准备听他表扬我。

    可是,吴汉却叹了一口气,很认真地对我说:“你这是写的什么呀?一锅大杂会,离题八万里,跟说大鼓书的差不多,你以为这是儿戏呀。”

    “那,那怎么写?”我被他劈头浇一盆冷水,说得我脸一红,不知所措。

    “你要写你出身是多么穷苦,过去受地主阶级的欺压是多么厉害,然后再叙述你与土匪斗争的经过,这样才能显示出你的阶级觉悟和英雄气慨,报上去你才能立功。”

    我听后却还不服气,抢词夺理说:“你不是叫我如实写吗?如实地说,没有报丧的事或者邓未来和小蔡不借给我钱,就没有我捉住马九的事。还有,账桌上不少那一块钱,我也不知道马九是谁,我就是这样做出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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