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不需你牵挂,倒是你们处面的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娘担心。”
戴笠道:“妈尽管放心好了。儿子自小就在外面闯荡,不会有什么让你牵挂的。”
蓝月喜道:“有一事我一直惦记在心里,憋到了今天不能不跟你说了。就是你对下属不要动辄拳打脚踢,人活在世上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你虽有点权势,说不定明天别人坐庄,那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俗话说做一线留一线,留条后路今后好相见。”
戴笠道:“知道了。”
蓝月喜道:“光嘴上知道没有用,要心知道才行。你是读过书的人,知道很多事理,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皇帝将相都把命断送到仇人手里。做人宁可委屈求全,切莫树敌太多。得罪了人、伤了人家的心,就算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都可以从暗中打你冷枪。”
戴笠最不愿听的就是这些话,但话从母亲口里出来,不得不敷衍道:“儿子知道了。”
蓝月喜道:“远的不说,就说才干几年的张宗昌死于非命之事,他也是逞一时之强,杀了俘虏,违反了惯例,还追杀遗孤,这就埋下杀身之祸的种子。”
戴笠自然比母亲更清楚张宗昌被仇人之子所杀的事,此刻他在想:如果张宗昌有我戴笠的特工才能,来一个斩草除根,绝不留下一个仇人!
蓝月喜道:“从来斩草难除根。我这样反反复复说你,你也许有点厌恶,这是为娘的关心你,除了我,这世界谁还从实处为你着想?良药苦口,春风,娘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蓝月喜语重心长地说了戴笠一番,见儿子都听了,便转向了另一个话题,道:“还有,你弟弟也随你出来了,他的脾气和品性和你一个样,但他哪里有你这么大的能耐?你要多说说他,让他量力而行,好自为之。”
戴笠知道母亲的话意,说弟弟和他一个样无非指的是争强好胜、贪色不要命。
蓝月喜道:“酒色财气是最伤人的,凡事都得有个度,你弟弟年轻,见识也比不上你,长兄为父,该说、该骂、该管的你还要尽义务。”说到此处,蓝月喜叹道:“可惜的是云霖和你不在一起,这样管起来也不方便。”
戴笠道:“母亲尽管放心,我已把云霖保送到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读书是有我的把握的。这所学校是我的把兄弟,胡宗南主管。弟弟现在已毕业,我又托马志超管教。”
蓝月喜道:“马志超是什么人?可不可靠?”
戴笠道:“马志超是胡宗南手下的师长,与我的关系是亲兄弟一般,对云霖也看得很严,待自己亲弟还没有那么细心用功。”
蓝月喜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号人你才应该小心。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情。这个姓马的和你这般好,我觉得很不正常,你千万不要相信,说不定以后上大当的,偏偏就是这号人。”
戴笠道:“这我知道分寸。人在外头混,再好的朋友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有利用的价值,不用过期做废。”
蓝月喜长叹一声,不再往下说。
说了他和他弟弟之后,戴笠知道下面轮说戴藏宜了。
戴笠道:“藏宜现在大了,都娶媳妇了,做长辈的能省心的还是要省心。”
说到此处,蓝月喜脸上露出了一丝少有的笑意,道:“对了,你们的事一件件都叫我担忧,就孙媳妇还让我满意,虽只见了两次面,到底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模样长得漂亮,又识大体,有礼有貌的,见了我左一句奶奶,右一句奶奶。叫得我心里怪甜,你呀,没做一样好事,就安排的这位媳妇还叫我满意。”
戴笠本想说:就你们老人容易满足,新媳妇叫几句奶奶,就把你迷糊了,谁知道过了门后会是什么样!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觉得母亲难得开心,就让她高兴好了。我们家乡流传一句俗话,叫“买猪仔看猪娘娶媳妇看父母”。王天术的太太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礼节礼貌、交际应酬觉得融会惯通。在交际场更如鱼得水,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对王天术的事业帮助不少。
蓝月喜不悦道:“娶的媳妇不能让她去交际场所,那是姨太太、交际花去的地方,规规矩矩的大媳妇要守在家里相夫教子、伺候公婆,讲究三从四德,从一而终。”
戴笠道:“那是的,王天术是我的把兄弟,他的家教是很有一套的,凡他的媳妇女儿都规规矩矩在家里做针线,孝敬公婆,就是去外面应酬,也是有礼有节的,不与其他男人跳舞,我的那位媳妇现在大学读书,也有丫环陪读。”
蓝月喜道:“女孩子读什么大学。如今到处闹新潮,外面花花世界乱得很,我回去后你一定要和你亲家说,说我们戴家请人看了八字,最宜今年娶亲,理由要充分点,说明,后年都不行,与藏宜冲克、流通不利。让他马上把女儿送到我家。”
戴笠道:“儿子记着了,待办好马上捎信给你。”
蓝月喜脸上又露出了笑意,道:“在江山和你同年的人好多都做爷爷了,三十岁做爷爷都有,你都快四十了,做人呢,也就这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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