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用手在身上搓揉,搓出一条一条的汗垢,好不展开意。完了,又四下张望,确认没人注意时,连忙赤身裸体地爬上岸去,迅速把衣裤晾在草地上。
这时,一阵风儿吹过来,想起等会衣服干了禁不起吹,提心给风刮走,随手捡起几块卵石压在上面。
湖风很大,戴春风抬头看天,恰在这时,看见一群人向这边踽踽走来。
戴春风连忙蹲下来,用手捂住下身的羞处,迅速钻进湖里,确认安全后,定眼一看只见一位教员领着一群小学生来西湖游览。
好险啦,戴春风心想,如果再慢一点发现就要丢脸了。
学生们见湖里有位青年人在游泳,都停下来站在岸边观看。戴春风想游几个花样给他们看,转而想到这样不好,因为西湖出奇的透明,仰游会露羞处,蛙游给人看到白生生的屁股。于是,他只好“泅水”,不时用手击水,以掩饰内心的慌张。
戴春风盼望这帮人早点离去,更害怕孩子们好奇,把衣服上的石子拾走。
最担心的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个孩子见那几块卵石好看,且不知道他们的用处,顺手拾了起来。
登时,戴春风急了,失态地大声叫喊:“把石子放下,放下!不放下我打死你!”
拾卵石的孩子明白了,很显然,他也和春风小时一样,是一位喜欢恶作剧的顽童,他故意想看戴春风难堪,竟拔腿飞跑。
这下完了,戴春风既不能出水,又怕一股风把衣服吹跑……戴春风急得青筋暴起,喉头干结叫不出声来……
此时此刻,孩子们都睁着眼睛看热闹,接着,那位领头的青年走了过去,在衣服面前弯下腰……
戴春风脑子“嗡”地一下懵了,那位青年人比他大不了多少,最是善于恶作剧的纪,一旦他抱走衣服,那么戴春风就得光着屁股在杭州城里行走……
不,绝不!戴春风一咬牙,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拚命游向岸边,准备光着屁股上岸夺衣服。
正在这紧张的时候,那位青年,原来是弯腰捡石子压衣服。并冲湖中的戴春风善意地一笑。
戴春风吓出一身冷汗,这下总算松了口气,感激地回岸上的青年一笑,千言万语尽在这一笑里。
青年人压好衣服,领着学生走开,有意给戴春风一个上岸的机会,这举动更令戴春风感动,他立即趁机从水中窜出,穿起已有六七成干的衣服,尾随学生队伍。
大约跟了三四里路,身上的衣服全干了,前面的青年见戴春风跟在后面,对学生宣布道:“就地休息,不要跑远!”说完转身对戴春风:“你好,我叫胡宗南,字寿山,浙江孝丰县鹤落溪人,我们可以做朋友吗?”说着,伸出一只右手。
戴春风激动地抓过胡宗南的手,道:“我叫戴春风,江山人,认识你感到非常荣幸。”
两个人马上寻了个偏静处席地而坐,通了年庚,胡宗南生于光绪二十二年四月四日,比戴春风大一岁,两人当下结拜为兄弟。
胡宗南生得五短身材,圆脸,宽嘴,头发生得上,一双不算很大的单眼皮,两条粗而宽的八字眉,一眼就给人一个“敦厚”的印象。他现在的职业是教师,刚才那帮学生就是他的学生。
胡宗南道:“宗南家有老父,母亲早逝,娶得一位继母,早年入私塾,读四书五经,后辛亥革命起,废科举,又读孝丰县立高等小学,毕业后考入湖州吴兴中学,毕业时,侥幸考取第一名,受聘于孝丰县立高等小学做教员,今天是带同学来杭州旅行游览的,没想碰上了春风兄,今个是前生有缘,才有此幸会。春风兄,你呢?现在何处高就?”
戴春风摇头叹道:“小弟的经历和宗南兄大同小异,家父早逝,由家母操持,早年也入私塾,废科后,又读县立文溪高等小学,毕业考入省立一中,谁想小弟天生好自由,受不住省一中的诸多管制,现已出来,四处为家,连换洗的衣服及书本都丢了,刚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还望兄台不要见笑。”
胡宗南连连摆手道:“春风兄说到哪里去了,皇帝老儿都有落泪的时候。相比想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唉,虽谋得一个差事,可因祖籍是浙江镇海人,属钱塘江以东的客籍过江人,在学校里倍受本地教员的欺辱,有时真想发作,弃职不干,可这天下之大,就是没有容我之处!”
戴春风本是落泊之人,见胡宗南心情忧郁,大发寄人篱下的感慨,于是引为知己同病相怜起来。
两个人倾心相诉,越来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时间不早了,胡宗南不得不起身领学生回返。
戴春风等的正是这样一句话,反正他有的是空闲时间,当下答应下来,把地址路线记牢了。几天后,果然去了孝丰,在不话下。
一晃年关将至,徐缙璜说:“春风,我要回江山过年了,我这套被褥已破旧不堪,想带回家去给媳妇缝补。你如不回学校去住,最好把你同学那里的拿来。”
戴春风窘了,原来自己睡觉不安份,把人家的被子蹬了不少洞,再不缝补实不也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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