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道德。
就在封宇庭收回手的那一刻,我果断地握住了它,说:“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替香如抓住凶手。”
但是念儿不肯原谅他,她双目炯炯,咄咄逼人:“你们会怎么判?会判那两个强xx犯死刑吗?会让他们给香如抵命吗?”
封宇庭浑身一震,重新抬起头来,语塞地看着念儿,欲言又止。半晌,他低下头,转身离去。
念儿看着他的背影,两行清泪从她姣好的脸上流淌下来,眼中掠过纠缠的苦恼。
我知道,她已经爱上了这个小警察,而封宇庭,也分明把她看得很重。然而香如的死,成为一道永远的伤痕,横亘在他们中间,令他们无法逾越。
——如果不是香如遇难,他们便不会相遇相识;如果不是香如之死,也许他们会是很好的一对。造化弄人,平凡的众生在命运大神的翻云覆雨前,又能做些什么呢?
回家的路上,忽然下起雨来。街道积了水,公交车和出租车挤在一起,喇叭震天响,可是谁也挪不动分毫。
我和念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下了车,也无心避雨,就那样无遮无掩地手挽手走着,任雨水把我们浇得湿透。沉默地穿过半个城市,一路走回家去。
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下来,站在楼下抬头望着属于我们的那一扇窗,我有种眩晕的感觉,仿佛仍然可以看到香如穿着丝质睡袍坐在窗台上的模样——她赤着双足,轻轻地踢打着悬吊在彩铁栏杆外的玫瑰花丛,玫瑰花刺伤了她的脚,她不理睬,轻轻地哼着歌,仰头看到满天星辰,辨认着哪一颗星印证她的宿命,然后,她张开手臂,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啊——”我忍不住呻吟,捂上眼睛不忍再看。
念儿了解地揽住我的肩,又不禁重复起她第一千零一次的忏悔来:“我那天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呢?如果我在,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我甚至连香如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没想到报社记者会那么无耻,竟然把香如的事曝光;更没想到柏如桐会那么混蛋,竟然逼死香如……”我原本想安慰念儿的,却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我们就这样彼此安慰着倾诉着搂抱着走进电梯,一直来到我们的“三香居”门前。三香居,三香居,从今以后,便只剩下两香了么?
念儿取出钥匙开门,然而就在这时,那门,那门,竟然从里面自行打开了!小偷?我忍不住后退一步,惊喝:“谁?谁在里面?”
一个女孩子从门里迎出来,熟稔地招呼:“你们回来啦?怎么湿成这样子?”
我看着她,目瞪口呆,呼吸紧张。香如,这是香如吗?她分明站在那里,白衣胜雪,长发披肩,无风自动,栩栩如生——可是,她明明死了的呀,我们刚刚参加了她的葬礼,还为她流了那么多眼泪。
如果刚才我们葬的是苏香如,那么眼前这个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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