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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巷内,老僧低头望着那具尸体,老和尚脸上并无半点厌恶,唯有悲悯,双手合十,默念道:“阿弥陀佛。”
众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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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上硝烟渐起,只不过对于铁碑军镇的大多数居民而言,战鼓马蹄的声响,还是太过遥远。
那座将军官署突然忙碌起来,时不时有背负军令、谍报的驿骑,快马加鞭出入军镇城门,这才泄露出些许紧张气氛,让老百姓侧目相望。
在军营参观练兵的陈青牛,意外收到谢石矶亲自带来的一封来贺家书信,署名为贺湖娴,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那位狐仙的化名。信上说她有一件生死攸关的要事,要马上与陈青牛商量,事不宜迟,越快见面越好,十万火急。
陈青牛只得告病假,摘下甲胄,换上一身闲适便服,带着谢石矶离开营寨驻地,两骑赶赴二十里外的铁碑军镇。入城之后,火速回到回头巷尽头的宅院,开门后就见到绿绮红袖两只狐精正在嬉笑打闹,白衣狐仙正在和木偶傀儡对弈,身后站着一位从未出现在小院的徒子徒孙,身上狐媚之气较为淡薄,树下荫凉,一鬼两狐,专注对弈。哪里有半点身处生死存亡关头的景象。
陈青牛在谢石矶关门后,大步走向石桌,皱眉问道:“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喊我来?”
狐仙转过身,缓缓道:“西凉边陲九镇,串成一线,对大隋保持进攻态势,尤其是如今大隋国势动荡不安,内外交困,看似能够在兵力强盛的朱雀面前,不被灭国就算幸运……”
陈青牛沉声道:“请直说!”
狐仙不以为意,放下那枚夹在双指间的晶莹棋子,站起身后,“但是不知为何,我近期感受到一股不详的征兆,就像一场谋划多年的阴谋,终于要拉开帷幕……”
陈青牛再次打断言语,没好气道:“说句难听的,两国之争,谁赢谁输,关你何事?”
狐仙欲言又止,最终含糊不清道:“症结恰恰在于……西凉战事的走势,与我有一定牵连……总之,我属于树挪则死的格局,走脱不得,但是我有些孩儿和贺家子弟,涉足不深,只要及早搬离此地,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陈青牛直截了当道:“又关我何事?”
狐仙笑了,“自然是无利不起早,陈仙师的脾性,我大致清楚……”
陈青牛第三次插话,斩钉截铁道:“我正在进行的兵家修行,是重中之重!一旦中断,后遗症之严重,遗祸之长久,是你无法想象的!”
狐仙叹息一声,仿佛是早有预料的缘故,虽然很是失望,脸色却也谈不上绝望。
只是有些遗憾。
就像有些可以让好事变得更好、或是让坏事不至于更坏的事情,没能做成。
陈青牛犹豫了一下,脸色肃穆,盯着它。
当年回头巷惨案发生,朱雀王朝出动一拨顶尖修士来此查案,贺家狐穴就毗邻于回头巷,可以说是就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但是到最后,贺家和狐穴都完好无损,显然这其中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曲折秘史。陈青牛对此怎么会没有怀疑,这头来历不明的狐仙,不但要无害于铁碑军镇屹立于朱雀边境,甚至可能还需要裨益于西凉边境。
否则以朱雀朝廷对待修士的苛刻态度,很难容忍它的存在。绝不是如狐仙自己所说,当时早早远离避难去了,就能够逃过朱雀修士的眼线盯梢和严密追捕。
陈青牛突然问道:“你当真不愿意坦诚相见?”
狐仙轻轻看了他一眼,那双动人的秋水长眸当中,满是无声的言语。
陈青牛起身道:“带我去贺家院子参观参观。”
她叹了口气,带着陈青牛穿过小门,来到一墙之隔的贺家大宅。
但是陈青牛关上门后,就马上停步,“你先设下一个言语禁制,我们就在这里说。”
狐仙笑着打了个响指,天地为之寂静。
她懒洋洋背靠着墙壁,抬头望天,一言一语,娓娓道来。
“一千两百年悠悠岁月,多少物是人非,而我也终于即将渡劫成仙。”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年商湖母蛟在即将化龙之际,便遭逢一场灭顶之灾。前车之鉴,我如何能够不担心?一开始,觉得你就是我的应劫之人,如你所猜,我当时的确是怀有杀心的。后来发现并不是你,也就与你做起了邻居。我修道之初,千年之前,一开始气数就捆绑于此地,我若是离开,就等于断了长生之路。贺家有位先祖,是我的第三关,在那之后,我就安心在此扎根,随着我修为的递增,不但与一座铁碑军镇同气连枝,最后甚至与整个西凉的气运,盘根交错了,再往后,只要我证道成就天仙,就能够庇护整个朱雀王朝。”
“早年回头巷惨案,虽是人祸,但何尝不是天道示警?但是朱雀修士早早得到钦天监的叮嘱,非但没有找我的麻烦,反而还让人秘密来此驻守,帮我渡劫。一旦成功,我就可以与朱雀王朝国祚相连,福祸与共。当然,到时候我总算可以离开西凉,在朱雀版图任意游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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