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恒画画的时候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沈幕城回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被握住手后干脆停了笔,抬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回来得正好,你快看看。”罗少恒握着他的手往下拉,示意他看自己今天的杰作。
沈幕城一动不动,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泡面:“你今天就吃这个?”
“对啊,还挺好吃的。”还沉浸在画图中的罗少恒没注意他的脸色,他挺长一段时间没吃泡面了,偶尔吃一次感觉味道还不错。
“是吗。”沈幕城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你接下来这个月就吃这个好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接下来这个月都不做饭了,罗少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抱住他的腰,:“不不不,我觉得你做的比泡面好吃多了,今天你不在我才吃它的,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吃。”
沈幕城轻哼了声,对他这种见风使舵的行为不买账,罗少恒在画室废寝忘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觉得自己再惯下去就会给他惯出毛病来,要是他哪天出差不在家,这人还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罗少恒见他依旧冷着脸,站起来捧着他的脸亲了口,哄道:“别板着脸嘛,我保证下次一定按时吃饭。”
沈幕城自知多说无益,转移了话题:“在画什么?”
一说到这里罗少恒就来了劲,把自己完成的两幅图拿给他看:“你看,我设计了间小餐馆。”
罗少恒的图画得很细致,不管是庭院的假山湖水、石桌摇椅,还是大厅里的吧台酒架、横梁摆饰都一清二楚,甚至连墙角花瓶上的花纹都非常清晰,可见他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这是什么?”沈幕城明知故问。
“餐馆啊,这是大厅,这是庭院。”罗少恒一点点介绍给他听,“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开家餐馆,厨师做给客人吃,你做给我吃!”
“有吗?”沈幕城反问,一副完全没有印象的样子。
“有啊!”罗少恒看他不记得有些急了,“我们明明说好了啊,你不会忘了吧?”
沈幕城皱眉想了一下:“什么时候?在哪里?”
“昨天晚上,在床上……”罗少恒倏地闭嘴,看到沈幕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才惊觉被耍了,当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图,背过身说,“不记得就算了,我自己开,你别来凑热闹。”
沈幕城轻笑了声,从背后搂住他,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昨晚真的有说过?我只记得你说……”
他后面那一句非常轻,只有两人能听到,罗少恒闻言脸一下子红了,挣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这种话也说得出……”他最后的话都被吞没在沈幕城的唇舌中。
沈幕城轻捏着他的腰,含着他的唇亲吻,舌头放肆地搅动他的口腔,直将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他,用拇指轻轻摩挲他被自己吸吮地红润的下唇,低笑道:“都听你的。”
罗少恒张嘴咬住他的手指舔了下,含糊地说:“……这还差不多。”
……
经过了庭院,罗少恒站在大厅的入口,身上的力气好像被凭空抽走了一般,脚步再也无法往前跨进一步。
曾经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的画面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那些亲密的拥吻至今回忆起来都还带着让人心跳的热度,自己笔下的画面突然被真实地呈现出来,这一切都带着无法言表的震撼。
即使稍有改动,但无论是庭院还是大厅,大体的格局都没怎么变,他甚至觉得自己不用进去看就知道里面物件的摆放。
——这是沈幕城的店。
无需理由,罗少恒在心里是这样认定的,就如同上一次的椰奶冻一样。
沈幕城发现他没跟上,回头问:“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这家店很有特色。”罗少恒跟上去,状若无意地问,“这家店的老板品味不错。”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先笑了,这是他自己设计的,等于在夸自己一样。
“你喜欢?”沈幕城问。
“很喜欢。”罗少恒肯定地回答。
因为他这话,沈幕城眉眼舒展了些,心情颇好。
两人随服务员去了包厢,如罗少恒所料,包厢里的格局跟他曾经画的图也相差无几,就连墙壁上挂画的位置都一样。
看到这些就像是当初在瑞士吃到酒酿椰奶冻时的心情一样,虽然高兴却也感到失落。
为什么沈幕城能记得这些他们勾画过的东西,却独独不记得他这个人呢?难道说他还没有这些东西来的重要吗?
其实明知道不可能会是这样,但是罗少恒还是钻了牛角尖,饭间虽然强颜欢笑,却也掩盖不了眼里细微的落寞。
明明曾经最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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