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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回来丢了权,
主任成了丧家犬。
人不要脸全无敌,
逼着小人把话转。
一提起钱来,钱校长的心里就一激动。他这才记起来,人家这个李贵也是花了钱的。五百元钱,是他几个月的工资。
李贵是个“半导体”,他的妻子是个朴实老实的农村妇女。整天上地里干农活儿,在家里干家务。你看看她的手,手掌上是厚厚的老茧,每一个手指头上都开着裂,一年四季都缠着胶布。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人的手,而很像是白云岗公社大磨岭大队,农业生产技术组教练组长陈秉正的手。
当一个教师的妻子,那就得比常人多受一些委屈。比如她这手,就是坐着月子干农活儿、干家务落下的残疾。他一心一意地在家里干活儿,好让丈夫一心一意在学校上课。家里上有上了年纪的父母,下有一女一儿。虽说是父母身体还好,可是都没有了劳动能力,需要她这做儿媳妇的照料。儿女都在上学,要人管,要花钱。
李贵是考小中专由民办转为公办的,上学时还支了五千元的委培费。后来回校上课,又被扣了两年的教龄。这样,自来就差钱的家庭雪上加霜,档案工资的数字出了奇的小。收入小,支出大,李贵吃饭睡觉都想钱。走在路上,他那两只冒着火焰的眼睛,也想有个出人意外的发现——有一大捆人民币躺在路边,等待着他去捡。
当教师,真是起五更睡半夜,这个活儿出力不少挣钱了了。但是,既然命运这样安排了他,他就得在这条路上继续往前走。他考虑别的出路是没有,唯一的是当官儿。就像钱敬标一样,把脑袋削得尖尖的使劲钻。当主任,当校长,当中心小学校长。这时候想要多少钱自己有权说了算,找个茬口弄俩钱不成问题。
豁不上三百三,捞不到六百六。他以百倍的勇气,凑足了五百元给钱校长送过去。他觉得是很大的动静,想弄个校长干干。没想到才弄了一个主任,还是最低价的,被分配到“西北利亚”去了。远一点怕什么,先当上主任,好好干,慢慢地往上爬。
上边来了一个“教导主任职务培训”的名额,别人都知道这是个上当的买卖,耽工费钱,没有什么用处。李贵有见识,他认为这种学**是有利钱,晋级提干,履历表上会比别人多出一道风景线:
哪一年哪一月,在县里参加了“教导主任职务培训”学习。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学习还没有回来,他的位子就被别人占去。他成了一个丧家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
眼见是实耳闻是虚,他希望这不是真的。为了澄清事实,他鼓足了勇气来到了钱敬标的家里,没想到刚一开门就碰了一鼻子灰。这世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个钱敬标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光想着自己的亏心事,把人家的钱给忘了。刚才人家进来了又撵着人家出去,实在是有些过分。如果和他沟通一下,说一句软和话赔个不是,问题也许就解决了,至少不会闹成这个局面。
钱校长是什么人?泉河乡教育上的最高统帅,在这大庭广众面前他才不掉这个价儿呢!如果是那样,钱校长认为,他的面子就丢尽了。
一圈儿的人都大眼儿瞪着小眼儿,看吃的不塞牙。钱校长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的一举一动都等着看钱校长的眼色行事。唯有李贵什么都不顾,一心一意地啃骨头。他啃完了一块,又拿起筷子夹起了另一块。与第一块一样,右手里的筷子把骨头夹起来。夹到半路里,才伸出左手抓住。
这时候,有一个校长站起来了。他向钱校长哈一下腰,就像课堂上小学生向老师请假,很有规矩地说:“我出去一趟,解解手。”
李贵又啃了两块骨头了,出去解手的那个校长还没有回来。又一个校长向钱校长请了假,站起来往外走,还是说去解解手。再后来,解手的人越来越多,并且都一去不回来。
李贵啃够了骨头,又倒上了一茶碗子酒,又是一饮而尽,接着又拿起筷子吃别的菜。看看满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钱敬标,一个是李贵。钱敬标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李贵吃菜喝酒。他知道李贵这是在讹他。但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一时舌头拐不回弯儿来。他的心里非常着急,但是却束手无策。现在只有两个人了,说孬说好无关紧要。
“老李。”钱敬标说话了,“你是不是还想当主任?”
李贵抬起眼皮,乜斜着眼看了看他,然后把脸拉下来说:“你看我像个主任吗?我连狗都不如!我是个狗屌,我操他祖奶奶!”
李贵的外号叫李逵,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名字与李逵相近。更重要的是他的身材魁伟,五大三粗,满脸的挠腮胡子。他要是发起威来,十个钱敬标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嘴里这样不干不净,胡诌八扯的骂人,钱敬标明知道是骂的他。他的权力再大,现在成了光杆儿司令。要是争吵起来动了手,李贵一拳就把他掖在桌子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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