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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暗忖,若庚随卫希夷南下,他要跟着一道走,或许还要费些口舌,路上要受她阻挠。如今庚不能南下,自己就方便得多了。得到消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与任续商议,自己南下,而将任续留下来。
任续如何肯答应?苦苦相劝:“臣随公子南下之时,师槐与容翁皆将公子托付与臣。公子求贤之心,臣亦知之,然则请公子以国家为重。若公子执意前行,臣请与公子同往。”
姜先道:“这个……总要将荆国的事情办一办,好与天邑有个交待。”
任续道:“那便先取荆国之地献与王,再南下。”
蛮地那么大,到时候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那怎么行?
姜先耐心地道:“听我说,希夷身边那个庚,她走不了,会留下来的。你与她合作,也与她些好处,或者一城,或者数城,皆可。”
是你想补贴心上人吧?庚那个姑娘,年纪轻轻就很阴沉,只有对你的心头好才礼貌周到。她拿到的东西,必须是进了希夷的口袋里。任续难得鄙视地看了姜先一眼:“您想得可真周到。”
姜先从容地道:“我得在南方多呆些时日。蛮地又多铜锡,我都要亲自看看去。”
任续十分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不让臣跟着去?臣又不会妨碍您要做的事!”以为我不懂你想的是什么吗?
姜先无赖地道:“荆国也得有人主持呀,我看就你了。”愉快地起身往外走去。
任续:……“等等!”
姜先半转了身子:“怎么?不是说好了吗?”
从公子变成国君,一眨眼,公子十六岁了,居然开始学会耍赖了!
姜先语重心长地道:“我要做的事,对唐国很重要。”
“是,国君娶妇,是很重要。”
“那你就不要拦着我了嘛,要帮我。”
“……”任续吐血,“那臣要跟着!”
“荆国怎么办呢?”姜先忧郁地问。
岂料任续也是很坚定地:“那臣不管。”
君臣二人大眼瞪小眼,姜先道:“老任,机会难得。”
“那您想办法。”
姜先咬着下唇,半晌方道:“好罢,先搞一搞荆国。你去再寻些名医来。”
“旁人都治好了,独这一个治不好,显见不是医方不对,是那个姑娘她自己身体不好吧?再多的名医又有什么用?请来了,万一治好了,人家走了,也不用您了呀。”
“治得好,欠我个人情,不好意思不带我走。治不好,也拖延了些时日,我正可趁机将荆国搅一搅。就这么定了,老任,去办吧。”
任续:……我踏马还能说什么?
姜先与任续耍完赖,也没有闲着,靠近了荆国,想打探荆国的消息就变得容易了一些。他先派人去着力打探几件事:一、荆伯是否在国内;二、荆伯太子是否在国内;三、谁守家、谁出征;四、在荆伯身边的荆国大臣里,谁贪财、好色、嫉妒、且与不在荆伯身边之人(最好是荆伯某一个或者某一些儿子)有仇;五、附近可有可以安身之地。
双方加起来数千人的军队,在这个年代算是一支大军了。补给来源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姜先所携之补给、后续申王允诺的供应还算富裕,但是若想在外数年,顶好要有新的来源。何况,天时不好,后续的补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断。
圈一块比较合适的荒地,收容一些过不下去的流民,建立一城,可以牵制荆国的行动,作为打入南方的一根楔子。如果南行不利,回撤也有了落脚的地方。此时建国建城,以个人之力颇难,若背后有一个大国背景,比如唐国,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荆伯曾向申王进献过土地,成为申国在南方的一块飞地,就是脚下这一片地方。自荆并入申,不过六、七年的光景,与荆国的联系依旧紧密,也可借此地利做出事情。
等任续冷静下来,这些都是要与任续商议的。
姜先心里盘算着,脚下不停,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便往卫希夷的营盘去。想与她讲一讲未来同行的事情,也好联络一下感情。她一定会再吃一惊吧?姜先微有得意,想在卫希夷那里刷掉以前的病弱形象,就只有靠着一次一次的惊艳呢^-^
还未让卫希夷吃惊,姜先自己先惊讶了一回——营盘里正在举行祭祀,居然宰杀了一头白牛。白牛、白马,都是比较稀罕的物事,最稀罕的白色生物的当然是白虎。这些都不是轻易可以宰杀的!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姜先眸光一闪,侍卫便上前与营盘守卫套个近乎,询问了几句。而后满面惊讶地回来,道:“是那一位,在为人祷祝平安。”姜先的心思自打出了天邑就没有打算遮掩,上下都晓得他的想法,也含糊地称卫希夷为“那一位”。
为侍臣宰杀白牛,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做的事情呀。
姜先有点紧张地喃喃自语:“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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