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睁眼翻身看了过来。庚小声地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嗯?”
“夫人没说错,那是个祭台,祭台往西再走些路程,会有一个荒废了的村落,”庚慢慢地说着,“听他们说,挖出骨头了,说不定我认识呢。”
“什么?是被杀的吗?”
“嗯。杀完了吃。”
“先吃孩子,肉最嫩。我没吃……我父母是谁也不知道的,缺吃的时候,没人给我吃的。开始看我太瘦了,费柴,没煮我,让我跑了。也没能跑多远。”
“饥荒?这种地方?不能去别处觅食吗?我们从天邑出来,没走太远?申王不管吗?”
“还有战乱。王畿之内,也有叛乱的。打仗打输了,又没人收留什么的……”
也将手伸到庚的被子里,拍拍她的背,卫希夷道:“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天灾*,我早看明白啦。人就是这样的。”庚说话的时候很冷静,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岁——现在十一岁了——的女孩子。
“还是有不一样的,”卫希夷郑重地道,“就算有,只要没有灾祸,或者有灾祸而能度过,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庚忽然笑了:“这个你说了不算的,你管不了那么多的。”
“我会想办法管的。”
“那得是王才行,不对,王也不一定能管到每一处,可是不是王,就一点也管不了,”庚的神态变得狡猾了起来,“你要做王吗?”
“嗯。”
这下轮到庚惊讶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庚再次询问:“你要做王吗?哪怕现在未有寸土,哪怕风昊自己都没能够成功。”
卫希夷道:“嗯。”没有发誓,没有讲道理,卫希夷简简单单地点头。庚却感受到了她的认真,不管因为什么,庚都开心极了。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庚道:“那,那个小公主呢?”
“阿莹吗?”
“嗯。”
“我会与她一起报仇的,报完了仇,我就回来。天下那么大,申王也不是唯一的王呀。”
如果最后你们成为了敌人呢?庚肚里默默地问,最终忍住了没有讲。现在何况说出来呢?万一说出来之后主上犹豫了呢?未有寸土、没有士卒、没有粮草,一个三无主品,庚也敢认其为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与卫希夷也是蛮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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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变得小了些,没有人再提什么等到雪停了再走,反正是春天,雪不会下大之类的话。临行前,卫希夷问庚:“你要不要拜祭一下他们?”庚冷漠在摇摇头:“我挨过的打比吃过的饭多,有什么好拜的?”
卫希夷不说话了。
一行人默默赶路,谁也不再说辛苦。卫希夷又被风昊塞到了车里,也不抗议了,怂得十分乖巧。因下雪,路上走得略慢些,三日之后,狼金才与他们分开,分别时再次叮嘱:“一旦乏食,必要来寻我。”
风昊不客气地道:“行啦行啦,管好你自己。你有一国的人要养呢。你那地方,过于肥美,不好、不好。”狼金道:“谁敢抢我?”风昊笑了:“阿金啊,一旦有事,必要来寻我。”
狼金低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从腰间解下一柄长剑来,无锷无镗,玉柄,递给卫希夷:“这是我惯用的佩剑,别的好处说不上,煞气还是有一些的,拿着防身。”她到底还是有很深的顾虑,深怕一路行来有什么不好的气运缠着风昊一行人。
以风昊的脾气,是不会理会她这种忧虑的,就算有,也会让她自己小心。不如将佩剑送给卫希夷,临别赠礼,小师妹还没有师父那么干脆的无耻风格,是会收的。这柄长剑之下斩杀的人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够煞气了。
卫希夷双手捧过这柄长剑,发现它做工谈不上精致,却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笑道:“这个我喜欢!”
狼金揉揉她的脑袋:“喜欢就好。”
风昊难得用无奈的口气说话:“有我在,你们担心的什么?”
狼金不答话,打个呼哨,她那两队美人儿人人兴奋,提起缰绳,座下骏马人立而起,长嘶不已。一行人打马往西而去,再不回头。
风昊伫立风中,良久,提高了声音道:“好啦好啦,看到她我眼睛都疼,终于走了!咱们也走。”
卫希夷闷笑两声,这位老师真是胡说八道,眼睛疼,是因为想哭了?哼唧!
当天投宿,卫希夷主动下厨,做些吃的想安慰风昊。食物端上来的时候,风昊不开心了:“你是同情我对?我看到你偷笑了,还看你,现在还说我在无理取闹。”
“没有啊,我看到你不笑还能哭吗?”
风巽听不下去了,生硬地道:“您年纪是她五倍,让她哄您,果然不是无理取闹。”
风昊:“……”逐出师门!现在就逐!
姞肥是个厚道人,不忍心老师再被师弟埋汰,也不忍心师弟被老羞成怒的老师揪出去“切磋切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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