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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为了采草药,卫希夷腰间挂了个小竹篓,现在里面塞满了想找的药草。竹篓塞满的时候,她还挺开心,心里比划了一路怎么跟老巫医讨价还价。手里摇着根草,哼着小曲儿,回程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等志得意满地回来,她就再度懵逼了。
这次跑得有些远,沙沙的小雨声掩盖了一点远处的动静,卫希夷弯腰摘药的时候是听到一丝声音的,不过没有放在心上。两国交界处,无论逃命的还是抢劫的,都很有经验,逃的不敢声张,行军途中还抽空抢劫的也不想被别人分一杯羹去,一切都尽可能安静地进行。
所以给卫希夷留下的,就是这么个残破的局面。一路逃亡,好歹也算有些见识了,平常也算是有常识的小朋友,村寨被人为破坏过的痕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尽管心中焦急,她还是很小心地没有直接跑过去,而是在外围观察了一下。村寨里没有灯火亮起,没有一丝声音,她才小心地溜着歪了的寨门,钻进了屋底。
天才擦黑,卫希夷的视力又挺好,在一溜房底下看到了几间地板掉下来的房子,这些房子也同样没有漏出灯光来。房底下蹓了一圈儿,卫希夷终于承认了一个事情:这个村子里的人全跑了,包括她娘和她弟,她还不知道这娘儿俩是因为发生了变故主动跟着跑的还是被抓走的,又或者……是被村民给挟裹的。
雨水将许多痕迹冲刷掉,追踪也很是为难。
入夜的雨天点冷,卫希夷摸索着找回了之前寄居的地方。包括篱笆墙在内,整个小院儿一片狼藉。盛水的大陶罐子被打碎了,只剩下半截带碎茬的底儿立在那里,东面拖出来的耳房柱子被踹断了,塌了半边,好在正房还在,不过房顶正中被捣破了个洞,正在往下漏雨。简陋的卧榻也被从正中间踩塌了——大脚印儿还印在那儿呢。
逡巡了一了阵儿,终于找了一间能挡风遮雨的房子,却被旧被都找不到半张,只找到两件破蓑衣,几条麻绳,拎着爬到了房梁上。在两只房梁上交叉绑了麻绳,将一件蓑衣铺上去,坐在蓑衣上,卫希夷清点了自己的家当——一小竹篓的草药、短刀、匕首,还有腰间盛放她收藏的一只蓝布绣花袋子。
好歹……也不算一穷二白哈。
卫希夷在房梁上不□□稳地睡了一夜,第二天,被饿醒,揉揉小肚皮,差点翻身摔下来。带着一身冷汗,她又爬下了房梁。再次在寨子里巡逻。雨变得更小了,毛毛雨,不用穿蓑衣都行。卫希夷幸运地发现了一间柴房,拣了柴来,生了堆火,又找了只翻在地上没碎掉的陶釜,拿去井边打水洗净了,生火先烧了热水。翻出只大陶盆来,兑了水,将自己梳洗干净。
干着活儿,心慌的感觉轻了不少,收拾好了,发现村里几乎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只在一间破屋里找了两把生火,都拿来煮了粥喝。坐在火堆边儿,胃里是暖和的热粥,卫希夷的心才安了一点点,她想在这里等女杼。万一就回来了呢?
至于就此失散,哪怕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现在也不肯去想。
肚子又饿了,跑去找了点野菜:“娘和弟弟回来一定饿了,得吃点东西。”
菜粥自己喝完了,又在寨子里逛了一圈,找到了不知道谁编了一半的竹筐拿回来,连竹蔑和牛角塞子都拿回来,自己编完了整个竹筐。最后麻绳都搓了几条,编了个网,捉了几只麻雀回来滚水拨毛加了一餐,依旧没有来人。
再次在房梁上醒来,卫希夷终于确认,她暂是见不到母亲和弟弟了。他们大概,是躲避灾祸走远了。呆呆地在房梁上坐了一阵儿,寂静里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内心,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嗷!”地一声,卫希夷哭了起来,“爹、娘、阿姐、臭阿应!哥哥……”小小的屋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哭声,哭了半晌,没有任何征兆地,哭声又止住了。卫希夷打着嗝儿,抽抽噎噎地使袖子抹了一把泪,收了破蓑衣和绳子,一脸倔强爬了下来。
哭到一半儿,将全家的人都念叨了一回,离家许久的哥哥被最后念到,念到她大哥,卫希夷就醒过神儿来了——我娘不是说,先找哥哥再一起回家的吗?不管怎么走散,最后都是要去哥哥那里的!抓住了一线希望,卫希夷开始收拾行装。编好的竹筐也没浪费,先塞半筐干柴打底,将陶釜在干柴上面,釜里装着搜刮来的小零碎儿和一点点的糙米、野菜。用绳子和网塞满空隙,上面盖上破蓑衣。往背上一背,略有点沉,也不是背不动。
顶上斗笠,拣了根结实的木杖拄着,拿细绳在绳子上捆了几道,就这么踏上了寻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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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卫希夷,现在绝大部分人的手上是没有任何一种形式的地图的,辨别方向主要靠自然界的恩赐。好在找到了一个村寨,已经知道了大致的东西南北,一路上女杼也教了她一方阴雨天认方向的方向。卫希夷先往北走,找到一条小河,按照经验,沿着河走,必定能遇到人烟——生活离不开水,尤其是活水。
因为下雨,河水也是浑浊的,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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