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带人回来也奈何不了你。”
龚獠望着龚香,“你要什么,直说便是。”
龚香道:“不如你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让我看看值不值得。”
龚獠冷笑:“我能放你从这里出去!”龚香道:“出去?做乞丐?划破我的脸,刺瞎我的眼睛,割掉我的舌头,再打断我的手脚,这样活下去还不如死了,还不如继续留在这里。”
龚獠心知不拿出好处来,龚香是不会帮忙的,他咬牙道:“如果你愿意重新做我龚氏子弟,认我父为父……我倒是能替你想想办法。”
这就是说,要龚香放弃嫡支身份,不再当“龚香”了。
“那等一切落定,我还是保不住性命。”龚香道。
龚獠被逼得问:“你到底要什么?”
龚香指着他说:“我要做龚獠。”
龚獠震惊了:“……你……异想天开!”
龚香挑眉道:“为何不行?龚香已经死了,龚獠为何不能死?你与我互换身份,我便信你。”他顿了一下,“但要你说服你父亲才行。”
龚獠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龚香能提出这样的条件!但细思起来,这也确实是龚香能保住性命,甚至保住地位的唯一办法。
“……那我呢?”龚獠茫然道,“你以为我会甘愿让出大夫之位?”还有合陵龚氏的长子之位。他是龚屌的长子,日后就是合陵之主,现在他还是乐城龚氏之首,大王的大夫。
这样的好日子,他为什么要让?
龚香举起□□晃一晃:“因为我能替你们除掉公主,让龚氏当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八姓之首。”
龚獠颤声问:“……你要我如何?”
龚香笑道:“削鼻削唇,皆从大夫之愿。”
他要他自毁面目!
龚獠走了以后,姜姬从殿后出来。
“公主。”龚香笑得很得意,一面摊开手把□□给她。
她拿起□□,打开,油布包里是两株手指长短的树根,很不起眼,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捡。龚香正在看她,神情就是“你可认得?”
这是他给她上课的内容之一:毒物。
“钩吻。”她说。
龚香笑着点头,“对。”
重新把钩吻包起来,她问龚香:“你说,他会照做吗?”
龚香点头:“他会。为了龚家,他会这么做。”
姜姬轻轻叹了声:“看来……我只能病一病了……”
过了两日,在一天深夜里,一个木盒送进金潞宫。
龚香打开木盒,其中是一只鼻子,两片嘴唇。
龚香不由得感叹,也很佩服。龚獠远比他以为的更有勇气。
第二日,姜姬就“病”了。
钩吻又称断肠,所以她的病就是肚子疼,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不动。
龚香看到叹气,“公主,你也吐一吐血。”
姜姬白了他一眼:“那是钩吻,我就是真服了,也是便血,不是吐血。”
龚香嫌弃道:“女儿家不要说脏话。”
姜姬抱住被子眨着眼睛看他,还真添了一分小女儿的娇态:“你要去多久啊?”
龚香轻声道:“总要找到龚家把兵马藏在何处。”
当日龚獠进乐城,一定有随身兵马,可是转眼就都不见踪影了。他说是都送回合陵了,但是真是假,他们都不知道。
公主与龚獠一直和睦,对这一点也只能含糊过去。
但枕畔榻侧怎么容得下一头猛虎?这次试探是必须的。
姜旦已经长大了,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但这些人还很稚嫩,还不足以给龚獠造成威胁,这时龚獠和龚家是最安逸的,也是警觉性最低的时候。
“只要他们把流民乱兵赶走就行。”明明已经定下计策了,但看到龚香深入虎穴,她还是有点替他担心。
“我知道轻重,公主不必替我担心。”龚香拢拢她散在枕上的秀发,柔声道。
她拉住他的手:“早些回来。”
龚香笑道:“公主等我的好消息。”
姜姬眨眨眼:“如果叔叔到龚家发现,突豚的鼻子嘴唇都没少,会不会生气啊?”
龚香笑道:“我会更佩服他的。”
切下鼻子和嘴唇只能证明龚獠是一个合格的龚氏子弟。
没切,他才是一个合格的八姓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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