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撞上轿舱。
本就腐朽不堪的栏板,咔嚓碎裂后,我的半个身体透穿而出。
“你出来干嘛?”黎丹原本光洁的额头上染着粘稠的蛇血,让一双狮眼显得无比狞恶。
我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嘴角根本挤不出只言片语,刚才甩我一尾的蟒蛇已经丢掉头颅,陡流一副身躯在藤根兜织的蛇窝中,死去活来的翻腾着。
藤根所织的蛇窝极奇妖异,呈现一副聚藤成海之势,照明的飞虫探入其中,枝容重叠深不见底,不比虫池弱势分毫,是盘根卧虬的万蛇窟。
数之不尽的蛇蚺在其中嘶嘶吐着噪耳的信子,朝黎丹攀行时,就好像满眼的玛瑙纹,七歪八扭无从可拒。
“老母说过索道只有三处可正常通行,今日一见果真是险得非常,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上去。”黎丹严肃的说完,扛起我的右臂回到轿舱。
蛇类躁动之时,其天敌蛇獴更是沸腾如火上之油,在我头顶的各处怪藤上叽叽喳喳倾声一片,扰得我脑袋都要炸了。
它们夹着藤蔓往下滑落,我虽看不见下方之事,却听见一片呲牙嘶叫,好像蛇獴竭力阻止蛇群往藤蔓上攀行。
黎丹染过蛇血,不少蛇獴也将她视为天敌,猫一般弓腰扑来,叼着她衣袖死不松口,我大为她捏一把汗。
好在有大量隶属蛊母的昆虫,不顾一切袭上它们的双目,黎丹就算自己不动手,蛇獴也吃痛的掉落在地,歇斯底里的叽叽挣扎着。
“我们到了,你先进去。”新的轿舱距离三尺有余,黎丹想也不想便将我一把拽起。狠狠丢入其中。
黎丹是没看见,我刚掠过轿舱上方,直接被吓得半死,舱中的蛇獴就像偷粮的老鼠一般,裹在一起取暖将轿舱填得满满当当,时不时还会被挤出一两只。
我反应不敢慢,拔剑插在老栎树根里,溅出一滩汁液粘得我脸皮子一紧,下方的黎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我身形晃荡引起了蛇獴们的注意,它们才泉涌般纷纷喷出。
蛇獴成患,整座轿舱就像水桶一般摇晃。
黎丹这才回过神,是人都不敢让嗜血的蛇獴淋在自己脑袋上,黎丹闷哼了一声,心急火燎往上一跃,双刀似鳄剪一般互拥,连切带锯,割断索道。
隐患消除后,黎丹的刀锋插在一旁的藤条上,荡来荡去,一双狮眼红得发肿,看着下方,轿舱脱线如筝,哗哗直往下坠。
我失去救命的家伙,已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有随着轿舱一起湮灭的冲动。
“忘川,没事,等我们上去一样能见到老母的。”黎丹安慰我说。
我死狗一样跌进破轿舱,我吸吸鼻子后说道“不用安慰我了,谁都有死的那一天,我只不过提前了一点罢了?”
周围的轿舱全部沦陷成了蛊兽的巢穴,黎丹也不敢久留,摇着轿舱缓缓攀升“血蝠长廊的断龙堑,放下石障后动静会非常剧烈,老母一定能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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