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事”。至于被这病人所指为颚痛的梅耶先生,只是她自己所偶然想起的一位朋友而已。
在一些健康人的身上,我也很容易地收集了一些“愿望达成”的梦。一位深悉我的梦的理论的朋友,曾解释这些理论给他太太听。有一天他告诉我:“我太太昨晚做梦说是她的月经又快来了,而这意思你大概很清楚吧!”当然,我很清楚当一个年轻太太梦见她月经快来时,其实是月经停了。我可以想象,她实在还很想再能自由一段日子,而不受生下子女后的负荷。另一位朋友写信告诉我,他太太最近曾梦见上衣沾满了乳汁,这其实也是怀孕的前兆。但这并非他们的头一胎,而是这年轻的妈妈,心里多么盼望,这即将诞生的第二胎比第一胎有更多的乳汁吃。
一位年轻女人由于终年在隔离病房内,照顾她那患传染病的小孩,而很久未能参加社交活动。她曾做了个梦,梦见她儿子康复,她与一大堆包括道岱特、鲍格特、普雷弗特以及其他作家在一起,这些人均对她十分友善亲切。在梦里,这些人的面貌完全与她所收藏的画像一样。普雷弗特,这人的容貌,她并不熟悉,但看来就像那好久以来第一个从外界进到这病房来作消毒工作的人。很明显地,这梦可以解释为:“此后将不再是枯燥的看护工作而已,快乐的日子即将来临了!”
看来这些收集已足以显示出,梦无论是如何地复杂,大部分均可以解释为愿望的达成,而且甚至内容往往是毫不隐饰即可看出的。大部分,它们多是简短的梦,而与那些使释梦者需要特别花脑筋研究的复杂梦象,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只要你肯对这些最简短的梦再作一番探讨,你会发现那实在是非常值得的。我以为,小孩子由于心灵活动较成人单纯,所以所做的梦多为单纯一点的。而且根据我的经验,就像我们研究低等动物的构造发育,以了解高等动物的构造一样,我们应该可以多多探讨儿童心理学,以了解成人的心理。然而,很遗憾地,迄今很少有识之士能利用小儿心理的研究达到这目的。
小孩子的梦,往往是很简单的愿望达成〔4〕,也因此比起成人的梦来得枯燥,然而它们虽产生不了什么大问题,但却提供了我们无价的证明——梦的本质是愿望的达成。我曾经由我自己的儿女收集了不少如此的梦。
在一八九六年夏季,我们举家到荷尔斯塔特远足时,我那八岁半的女儿以及五岁三个月的男孩各做了一个梦。我必须先说明的,那年夏天我们是住在靠近奥斯湖的小山上,在天气晴朗时,我们可以看到达赫山,如果再加上望远镜,更可清晰地看到在山上的西蒙尼小屋。
而小孩们也不知怎地,天天就喜欢看这望远镜。在远足出发前,我向孩子们解释说,我们的目的地荷尔斯塔特就在达赫山的山脚下。而他们为此显得分外兴奋。由荷尔斯塔特再入耶斯千山谷时,小孩们更为那变幻的景色而欢悦。但五岁的男儿渐渐地开始不耐烦了,只要看到了一座山,他便问道:“那就是达赫山吗?”而我的回答总是:“不,那还是达赫山下的小丘。”就这样地问了几次,他缄默了,也不愿跟我们爬石阶上去参观瀑布了。当时,我想他也够累了。想不到,第二天早上,他神采飞扬地跑过来告诉我:“昨晚我梦见我们走到了西蒙尼小屋。”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我说要去达赫山时,他就满心地以为他一定可以由荷尔斯塔特翻山越岭地走到他天天用望远镜所憧憬的西蒙尼小屋去。而一旦获知他只能以山脚下的瀑布为终点时,他是太失望了、太不满了。但梦却使他得到了补偿。当时,我曾试图再问此梦中的细节,他却只有一句:“你只要再爬石阶上去六小时就可以到的。”而其他内容却是一片空白,无可奉告的贫乏。
在这次远足里,我那八岁半的女儿,也有一些可爱的愿望,靠着梦来满足。我们这次去荷尔斯塔特时,曾带着邻居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爱弥儿同行,这小孩子文质彬彬,颇有一个小绅士的派头,相当赢得小女的欢心。次晨,她告诉我:“爹!我梦见爱弥儿是我们家庭的一员,他称呼你们‘爸爸’‘妈妈’,而且与我们家男孩子一起睡在大卧铺内。不久,妈妈进来,把满手的用蓝色、绿色纸包的巧克力棒棒糖,丢到我们床底下。”我那小男儿,这家伙我显然未传给他丝毫释梦的道理,就像我曾提过的一般时下的作家一样,大骂他姐姐的梦是荒谬绝伦。而小女却为了她的梦中的某一部分,仍奋力抗辩。此时如果以心理症理论的观点,来看这一段她所力争的部分究竟是什么呢?她说:“说爱弥儿是我家的一员,确实是荒谬,但关于巧克力棒棒糖却是有道理的。”而这后段实令我不解,还是后来妻才为我作了一番合理的解释。原来在由车站回家的途中,孩子们停在自动售货机前,吵着要买就像女儿梦见的那种用金属光泽纸包的巧克力棒棒糖。但妻认为,这一天已够让他们玩得开心遂愿了,不妨把这愿望留待梦中去满足吧!而这一段我未注意到的插曲,经由妻一说,小女梦中的一切,我就不难了解了。那天,我自己曾听到走在前头的那小绅士,在招呼着小女:“走慢点,等‘爸爸’‘妈妈’上来再赶路。”而小女在梦中就把这暂时的关系变成永久的入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