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自己也乐得清闲,甚至两年下来,班上的人都还认不全。
见到韩默言纯粹是个意外。
那年韩默言受邀来校做演讲,陆染自然不可能乖乖去听,疯玩了一天难得回寝室时,才发现钥匙没带,挣扎了一下,想着演讲的大礼堂离寝室不远还是决定去拿钥匙。
韩默言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的陈述,每一个字都透着韩氏特有的简练与犀利。
声音低沉,又不乏磁性。
他肯定不记得陆染,但是陆染却再难忘记韩默言站在台上的模样。
韩默言并没有做任何的肢体动作,身上也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黑色西装,可是这些平凡换到韩默言的身上,就变得一点也平凡不起来,他的神情淡定,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切都不会出错,那是一种近乎强大的人格魅力。
也是从那一刻,陆染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她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有关韩默言的资料,以及相关的调查和采访。
韩默言并不高调,能找到的也不多。
但足够陆染认识到,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精英。
虽然同样是富二代出身,跟他比起来,自己简直比阿斗还要烂泥糊不上墙。
从那寥寥无几的咨询里,陆染知道,韩默言喜欢聪明人,打交道的也都是极精明的生意人。
绝不会是像她这样,不学无术只会用简单粗暴方式解决问题的人。
但是,这些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她不笨,她可以学,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事实证明,她确实做到了。
五年的努力,陆染几乎已经记不得五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越来越习惯于公式化的行动和言语,为人处世也越来越成熟圆滑。
可是,还是不够啊……
韩默言还是……
不喜欢她。
陆染垂下头,那一点点夕阳余晖的阴影慢慢漫过她的肩头。
坐进陆齐的车里,陆染伸指按了两下开关。
舒缓的英文歌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陆染撑着额头,慢慢闭上眼睛,任由歌声传进脑中。
陆齐在开车,下个路口是红灯。
他转头看了一眼陆染,一向冰冷的眼睛里蔓延起了心疼。
“怎么什么都没带就下来了?”
陆染没有睁眼,随口道:“其他的都已经没有用了。”
顿了顿,陆齐才继续问:“小染,你是真的决定放弃了?”
陆染苦笑:“我能不放弃么?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最后也只是一场空。”
“你……”
“哥,别问我值不值得。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还剩下多少……”
话还未说完,就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掌正抚摸在她的头顶。
成年以后,陆染就一直活的比谁都坚强。
平时别说有人摸她的头,就连安慰都很少,事实上,她也确实不需要。
然而,此刻,有种几乎令人难以忍受的沮丧情绪在她的神经里肆虐。
她放不下,她觉得难过。
陆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个转向把车停在了路边。
抬手关上音乐,陆齐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小染,如果难过就哭出来。”
陆染终于忍耐不住,拽着陆齐的衣袖,把头深深埋进陆齐的怀里。
声音被闷在衣服里,却隐隐带着哽咽。
“哥,我真的好难过。”
“三年来,我眼睁睁看着韩默言交往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又看着她们分手,那种感觉,好像即使离得再近,韩默言也依然像个让我求之不得幻梦。这三年,我再想接近,他都是毫无反应……”
“我知道,我知道……”
“哥,我还能回家么?”
“能。妈早就后悔了,爸虽然嘴硬,其实也盼着你回来。”
三年前,她为了韩默言和父母闹翻,没有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单方面撕毁已经订好的婚约,进对头的公司,目的还是为了追一个男人。
到底吵了几架她也不记得了。
最后的结果,是她干脆一个人搬了出去,父母也没再汇钱过来,如果不是陆齐的接济,她一个人只怕根本熬不下去。
吵得最凶的时候,陆染的父母甚至公开表示没有这个女儿。
那时候她丝毫不在乎,可是没想到,最后能容下她的,也还是只有亲人。
真是决然的讽刺,陆染也远没有她自己想得,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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