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她的一方小世界。
也是,属于他。
他不需要刻意地去看她,便知道,她在做什么,什么样的表情、动作,哪怕这些对他来说都极其细微。
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本来已是美好的。
尽管,他心中的那些古怪的情绪,她并不知道。
他也从未想过让她知道,那样也许以后的日子,就不再美好而平静了。
可是当他看到她和别人打架的狼狈样子,却说出那样冷冰冰的一句“你觉得打架很好玩吗?”
他看到她脸上的划痕还渗着血丝,嘴角红肿流血。
他又气又急,明明内心盛满了关心,为何说出来会是那样冷漠的一句……
他看到她脸色僵住,很难堪的样子。
想说出安慰的话,却偏偏说不出口,他有什么立场既伤害了她又安慰她。
他果真是只会读书的笨蛋。
结果,他回家后追悔莫及,心里像是煮沸的水,高热难忍。
他思前想后,决定去药店买些涂抹伤口的小药膏,哪怕明天一早放到她的书桌上也好。
可是回来的途中,却被一辆疾驰而来的白色轿车刮倒,幸好他闪得极快,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脚踝却受伤了。
为此王阿姨还兴师动众地把爸爸叫了回来。
却没想到,班主任带着她,来家里探望。
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惧怕皮鲁。
虽然她还是在班主任面前几乎一声不吭。
可她毕竟是来到了他的家里,站在梧桐树下,眼睛里写满了关心地看着他。
那时他便非常幼稚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希望自己生病,忙碌的爸爸妈妈便可以陪伴在幼小的他身边。
她脸上贴着膏药,听着班主任的话有些疲倦地打着哈欠。
那一刻他想起了他受伤的缘由。
不由笑了起来。
同一天负伤,这算不算又是一种巧合呢。
她和班主任一起离开,王阿姨为他们开门,亲自送他们到门口。
阳光照在她微微低垂的颈间。
白色高高的篱笆缝隙里,绿意缠绕,远远望着,她低头每走一步,便像是光影在他眼前翩翩散去。
就这样,注视着她,不见。
皮鲁用嘴巴蹭着他的脚,嘴巴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他轻声道:“皮鲁,她来了,又走了。”
回到学校后,一切如同往昔。
仿佛那天在楼道里,他的那句冷冰冰的话语从未说过一样。
只是后排的男生们更加爱开他们的玩笑了。
而她似乎比以前多了些经验,由愤怒慢慢变成威胁和利诱。
他并不在乎那些随意的玩笑。
可她好像很在乎。
每次回过头来,看他的样子,都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是发现什么了吗?
还是,很厌恶这种无中生有的感觉。
仿佛就是从那阵子以后,他越来越不自觉地,默默地,做了很多微小的事情。
包书?哪个男生会喜欢包书这样的事情。
阅读课读到最晚才走?他之前可不是这样。
他选中了小雏菊的包书纸,他早就知道小雏菊的花语。
可是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这样并不高明的用意,很少有人会知晓。
她也未曾察觉。
那本包得很漂亮,精致得像是和书浑然天成。
每一个角落都是那样服帖工整。
他打开抽屉时,看到那本书静静地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手停在抽屉边很久很久,直到感觉到往他这边而来的人影,他才将抽屉不舍地推了进去。
在小卖部嘈杂的人群中,她被推到他的怀里,他本是寻找着她的身影,却不料被她撞个满怀,她第一次表现得那样慌张,几乎飞快逃掉,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
他依旧站在小卖部的那个稍显安静的位置,阳光洒落在他的手心,他仿佛一低头,便能看见她弹开的样子,心跳声在那个嘈杂的早晨,显得是那样不够安稳。
高二文理分班。
他意识到分开的时候,到来了。
而那些默默的事,也随着距离的拉远,而与日俱增。
下早读课,他会在小卖部和她不期而遇,尽管只是偶尔,她总是和几个女生结伴而行,人群中她向他点头,嘴角露出笑意,即使很快,他们便擦身而过。可那样的情景,却像是慢镜头一样,在他的记忆里,经久不衰地回放。
大多时候,他会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装作无意地散心,可眼睛里,却只有她和几个女生一起说说笑笑地从小卖部往回走,直到进了教学楼,直到看不见。
记得高二那年放学,他几乎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走。
因为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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