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素,我自己都知晓,即使奢望也只能偶尔放在心的最深处,最最深处。
只是我没想到,那天聚会后,我们一起走到公交车站,在那棵老榆树下,他竟然从书包里拿出了那本我再熟悉不过的书,递到我的面前。
“送给你的毕业礼物。”
我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我没想到他会送我东西,更没想到会是那本我亲自包装的,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只是隐隐不安,是不是,他其实知道我喜欢他的,而他不喜欢我,我送给他的东西他要连书都一起退回。
我们之间的隔阂难道如此之深,可前段时间,我送他那幅迟到一年的画作时,他分明收下了,而且我以为,我们起码可以做回朋友了。
我默不作声地接了过来,只听他声音依旧清淡,“回去一定要看。”
我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看着斑驳的树影下我和他的影子。
第一次内心生出一股悲哀的感觉。
从此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在德国,我在北京,他学医,我画画,半点交集都不剩了。
那样凄凉的心境他永远不会知道。
我那天几乎是埋着头,想象着他的身影远去的,我不敢看,怕是最后一次。
事实证明,在机场偶然遇见他之前,那些漫长的时光,消耗完了整个青春,我都从未见过他。
从未。
而那本书,我拿回家的第三天就被我妈趁我不在家拿出去卖掉了,和我所有爱看的旧书一起,卖给了收旧书的贩子。
“就是老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你才只能考个北京的三流学校,有本事你考到中央美院去啊,学费还那么贵,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那我不去上了,我再复读一年重考总行了吧!”
“什么,你敢不去上学,我都给亲戚朋友们说了,到时候要在大华酒楼开酒席,你晓得不,你不要脸皮,我和你爸爸还要呢!”
记忆中我几乎是咬了一嘴唇的血丝离开了家。
我恨自己的妈妈,胜过恨一切。
而那些埋怨、愤恨,那本书成了我爆发反抗的导火索,那个夏天,仿佛一切都淡了。
我缓缓地上了楼,翻开书的第一页,是他熟悉的字体,“赠与姜唯”。
这样的字……已经相隔十多年了,当初的心境现在看来,完全错了呢。
2
外婆已经醒了,坐在床头,见我进了屋,“唯唯,扶外婆去上厕所。”
我忙把书搁在了低低的茶几上,帮外婆披了个外套,小心翼翼地把她搀扶到洗手间去。
回屋后,外婆靠躺在垫子上,看着我,“傻孩子,你以为外婆真的需要你照顾啊,明天你就回去,瞧你脸色不好看,在医院里睡不踏实吧。”
“外婆,你小时候可没嫌弃我调皮爱闯祸,睡觉还老给我唱催眠曲,我虽然照顾得没舅妈好,但是你也不要嫌弃我笨手笨脚嘛。”
正说着,楼下开大门的声音响了起来,舅妈上了楼,猫咪小白跟在她后面上窜到屋子里来。
小白长得很可爱,但是很认生,就算我上次抱过它,它也记不得我,我朝它拍手逗弄,它只是利索地跳到木椅上去,远远地观望着我,一点亲近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不认人的小家伙,真讨厌。”
舅妈冲我笑道:“它啊,没良心得很,认不得人,跟我们有时候都不亲,倒是认识回家的路,好几次我都以为它走丢了,唉,偏偏还能自己走回来,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哟。”
舅妈问晚上要吃什么,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好,就下楼去了。
外婆说要喝水,我就起身去倒水,喝了两口就让我先搁到茶几上,说凉会儿再喝,她喜欢喝低温的。
我坐在床边陪外婆看了一会儿歌舞比赛,热热闹闹的倒还算好玩。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站起来往茶几的方向走去,心里突然腾地一跳,脚步也跟着加快了起来,是不是他……原本和我们一起看电视的小白见我往这边来,像是怕极了我,往茶几上慌乱地跳窜闪躲,那杯已渐渐放温的水就这样洒了一桌,杯子扑通一声滚落在木质地板上。
“这个小白……”
我也顾不得这么多,忙拿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紧缩的心一下松开,“李总……”
交代了自己的公事后,我便挂了电话,小白张大着嘴,冲我凶神恶煞地喵喵直叫。
我骂道:“你打翻了杯子,还冲我横,有没有天理了啊!再叫,我让老鼠来吃你!”
结果小白这个白痴猫还真被唬住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就拿屁股对着我,蹲到了电视柜下。
外婆在一边笑道:“哎呀,你还跟个猫过不去,它就是胆子小了点,喏,拖把在卫生间。”
我把杯子捡了起来,对着小白的屁股做了个握拳头的姿势,它正好扭过头来,畏畏缩缩地看着我,结果被我这个姿势吓得脑袋立刻伏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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