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为我痛惜,大抵就是没了希望,让我彻底死心。
联想到昨天见他时他淡然陌生的神情,便知晓,若是有一丝丝希望,也不该是如此。
“妮妮上次生病,我带她去江大附属医院输液,在大厅里遇见他,不过,你知道的,他又跟我不熟,上学的时候就没说过什么话,我也就没叫他,就这么擦肩过去了,我只是奇怪,学校里不都说他移民德国了吗,怎么会一身医生打扮出现在这里……后来输液的时候,我就问了一下护士,那个护士一听我问江医生,就直接报上了他的名字,看来他在医院跟在学校一样,都是那种被人瞩目的,我当时想到你还单着,就装作八卦地问了一下,他是不是也单着,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他已经有未婚妻了,那个护士说的,全医院里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未婚妻回国的,估计他的未婚妻也是江城人。小唯,这句话我也许不该说,其实你早该断掉这些念想的,人总不能一辈子活在不可能发生的梦里吧。”
我直直地盯着林珍珍的眼睛,她的口型一张一闭,我已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脑海里像是在坐过山车,风呼呼地吹,只留下那空旷无比的三个字“未婚妻”。
意外吗?
其实一点也不。
正如林珍珍所说,之前的我只是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旧梦里,已忘记了世间变幻很多年。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结婚生子,我依然孑然一身,不是我在等待他,而是我始终走不出来。
我想起苏晓鸥说的那句,“岁月已逝,人各有志。”
原来现实点,是对自己最好的。做梦做多了,平添期盼,只会伤得更重。
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和事,总是等不及。我们来不及拼尽全力,便已经稀里糊涂地错过了。最悲哀的是,我们无比清醒地看着这所谓的稀里糊涂。
我想到回来前和辛潮躺在床上那些梦一样的呓语,那些婉转的期盼,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当我有勇气决定拼尽全力时,一切都太迟太迟了。
我不怪任何人。
也不怪这命运。
我只怪这三个字——忘不了。
林珍珍摇了摇我的肩膀,“小唯……”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起来,看着林珍珍有些忧心的眼睛,“珍珍,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我在北京机场就遇到了他,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成熟了些,我那样想他,曾经还夸下海口去找他,可现实却不敢上前一步,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起码我知道他现在看起来不错,而且我能远远地看他一眼,总比永远见不到得好。昨天我又见到他了,我爸妈带我去相亲,他见到我,跟见到陌生人一样,我还是对自己说,没关系,起码知道了他的工作地址,他在做什么,我可以鼓足勇气去找他了。今天,你告诉我他有了未婚妻,也许过不久他们就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小孩。我现在想想,我只是一厢情愿,从一开始我都是在一厢情愿。我怕他不喜欢我,怕跟他连朋友都做不成,怕他拒绝米粒,又怕他接受米粒,更怕再也见不到他……从认识他,我就怕了很多事。珍珍,真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只是怕我这颗心还是收不回来,我就单单怕这个……”
我没有哭,我原本以为我会大哭一场,却发现眼睛里干干的,一丁点湿润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没有热意。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电视台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噼里啪啦,一派热闹喜庆的过节气氛,客厅里的大饭桌上摆满了各种冷热菜,妈妈还在厨房里忙活,爸爸拿一包瓜子递给我,“先嗑着点,一会儿就吃年夜饭啊。”
我抓起瓜子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壳的声音很是清脆,爸爸在一边问我:“去珍珍家啦,怎么不让她和妮妮过来玩?”
“初三来玩儿,你也得让人家先把年过了好不啦,老爸你也太贪心了。”
“我不是喜欢妮妮那个小不点儿嘛……哎哟,我什么时候才能有福气做外公哟。”
“又来了,又来了……”
“嘴皮子都嗑出血来了,别嗑了。”
“有吗?”
我看着我爸关切的眼神,跑到卫生间里一看,嘴唇的皮还真是破了,血珠凝结在上面,我狠狠地撕了下那个皮,疼得“咝”了一声。
我爸跑到我后面,打了一下我的脑袋,“撕什么啊,对自己这么狠啊,这两天多吃点水果,我估计你是上火了。”
“多大点儿事,爸,走,咱们看朱军说相声去!”
年夜饭在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中成功落幕了,我爸妈被我逗得很开心,我爸多喝了几杯,红光满面地直打嗝。
又打了两个小时的牌,我输得一塌糊涂,最后连钱包里的两毛钱都被我爸无情地夺走了,当然只是暂时的,睡觉前还硬塞了我一个大红包,说是他和我妈给我的压岁钱,说希望我快点结婚,到时候给两份压岁钱他们也不心疼。
他们不心疼,我却是心疼了。
他们日渐衰老,而我的个人幸福,却让他们觉得盼不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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