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准备回房睡觉,忽然视线一转,看到角落的沙发处还有一朵灯光,和大厅另一角的吧台的橙色灯光遥相辉映。
还有人跟我一样这么晚睡觉?我好奇地走近几步,看到笔记本屏幕荧荧的光落在一张沉静俊美的脸上。
如玉的肤色,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唇,长而浓密的睫毛——啊,是沈钦言。
他微微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盯着膝盖上搁着的一台超薄的白色电脑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不耐地敲击着,啪啪两下拍拍键盘,又啪啪两下拍拍显示屏。他和所有搞不定电子产品的人一样,总觉得电子产品是宠物,拍一拍就会更听话。
我怔了怔,下意识朝他走过去。
脚下疏忽,居然撞上了沙发,发出一声闷响。
沈钦言抬起头,明亮的视线朝我扫过来,略微诧异之后,跟我点头,“是你。”
我揉揉撞得生疼的小腿骨,尴尬得面红耳赤,小声说:“沈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他拍了一天的戏,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才对。天知道当演员是一件多么耗费体力的事。
他看着我,“还没睡?”大抵是因为窗外夜色融入他的眼眸,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
“没有,”我说,“刚刚在写上一个工作结束后的分析文档和测评报告,真是累死了……”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沈钦言也够累的,至少肯定比我累,未必有心情听我的工作感受。
他“嗯”了一声,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把膝上的笔记本随意地放到桌上。
我注意到他的电脑屏幕没有任何界面,只有一片惨白,那惨白的光芒闪烁数下之后彻底消失,屏幕全黑。
我小心翼翼地说:“沈先生,看起来,你的电脑出了问题?”
“是,这段时间一播放DVD就会出问题,连重启都不行。”
我自告奋勇,“我帮你看看。”
他表情温和地对我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我在他身边坐下,把自己的电脑放在一旁,拿过他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他的笔记本外形精致,薄而且轻,携带方便,价格昂贵——就像每一种奢侈品一样,最大的问题,是兼容性极差。
“这种型号的电脑华而不实,太追求屏幕的感观而忽略了系统性能,兼容性差得令人发指,很容易发生数据溢出,显卡常常过热死,造成电脑卡死甚至更严重的问题。而且用的时间越久,问题越多。”
我絮絮叨叨地边说边侧过头去,谁知看到他微微凝住的眼神和迷惑的脸,显然我刚刚说的话,他基本都不懂——他和我不一样,不吃这碗饭,当然没必要懂。
“哈……哈……我真是写代码太久了……”我掩饰性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总之,这款电脑一直以来的批评都非常多。但也有改进的地方,你可以换掉显卡内存和接线,型号我都写给你……嫌麻烦的话,也可以考虑换一台电脑,我推荐你几个娱乐功能强大的型号。”
沈钦言不置可否,问我:“你很擅长处理电脑方面的问题?”
他的气息就在我的脸颊边,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道,不是我之前闻过的任何一种香味,就像——阳光的味道。
难得他会问我什么问题,我连忙回答:“其实我更擅长处理软件问题,至于硬件就要差点了,但普通困难也能解决。”说完看到他略带疑惑的眼神,我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的工作。”
他看着我,“工作?”
我说:“我是系统安全顾问,做电脑安全技术方面的工作。”
他显得有些困惑,“系统安全?哪方面?”
“系统安全是个宽泛的定义,包括许多方面,比如数据库防护系统、防火墙安全、身份认证、访问控制协议等。”
他未必听懂了,略一沉思后说:“就像黑客的反面?”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而且还要比黑客更为高明。安全工程师需要检查整个系统,包括我上面说的方方面面,找到黑客可能攻击的弱点,再当机立断修复漏洞。当然,这也是个长期的过程。漏洞总是堵不完的,各种各样的泄密事件总是无法停止……”
说话间,我敲了下Enter键,笔记本的屏幕亮起来。
我把笔记本推过去,“沈先生,电脑好了。”
沈钦言对我颔首,“谢谢。”
我很高兴自己能帮到他,摆手笑,“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在意。”
他把视线投到屏幕上,一个个程序载入,刚刚终端的数据恢复界面最上面的一个,是播放器的。显然,在这部电脑死机的前一秒,它正在播放着一部电影。
电脑从来是很私人的东西,看别人的电脑并不太礼貌,可现在屏幕上那一幕实在叫人印象深刻。
界面还停留在中止的片段,我看到一个衣服上满是血污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跪在血迹斑斑的甲板上,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满脸痛楚,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悲哀。他是那样的悲伤。那样深刻的悲哀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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