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都被淹在海中,狂风巨浪,黑天漆夜,谁都看不着,也谁都无法可施。起初,人都还清醒着,有的抱着船的残骸飘着,有的会水,还有的全靠着内力支撑,可到后来,风浪实在太大,一个个都被卷走,被打晕了,很快便失去了知觉。”宇文洛两手握紧,显然犹存余悸。“等我再清醒过来时,便已在东溟岛上了。”
“不只是我,一起来的江湖同道以及第一批出海的那些人也大部分都在,我们全都被封住了内力搜去了身上携带的所有东西,被关了起来。不过……”他抬眸看了看兰七明二,道,“洺前辈、凤裔大哥、任杞师兄、列氏兄弟他们几个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到过,也不知他们有没有被囚,还是被风浪冲到了其它地方,又或是逃出了生天。”
明二、兰七闻言对视一眼,各自一挑眉,没有说什么。
宇文洛继续道:“醒来后的第二天,我们便见到了东溟少主云无涯。他在一个很大的殿堂里招待我们,真的是招待,有香茶有美酒有佳肴还有歌舞相娱,我们有的人坐立不安生怕那些东西有毒,一个个不敢碰,而有的则是茶来饮茶酒来喝酒饭来吃饭舞来观舞。酒足饭饱后,云无涯说了许些客套话,但总归一句也就是:列位此刻已为阶下囚,臣服效忠予东溟者,定以礼相待保一生富贵。”说到这,宇文洛脸上浮起淡淡的一丝讽意,“想当然的,那时没有一人臣服,反倒大声痛骂云无涯,极尽言词侮骂东溟岛,骂的时候可真是痛快,哼。”
轻轻哼了一声,宇文洛嘴角略勾,有些嘲讽的意味。“云无涯被我们那样骂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向他的属下淡淡一点头,便离开了。接下来……呵,便是皇朝武林苦难的开始。他们先带走了十人,半日后送回了六个,皮开肉绽骨折筋断十指插钉,气息奄奄的没一个完好的。只看着他们六个的惨样,便知他们受到什么样的残酷对待,那刻,无不心中生出害怕,而那四个没有回来的,自然是受不住屈服了。”
兰七不由往秋横波、柳陌看去,见两人果然脸色微变,想来忆起那一日心里并不好受。秋横波感觉到兰七的目光,轻轻摇头道:“云无涯并没有对女人用刑。”
“嗯。”宇文洛也点点头,“每一日都有人被拖去用刑,每一日都有一些屈服,每一日都有一些惨无人样的被送回来,可是自始至终,却没有对任何一位女人动刑,所以,云无涯这个人,乍看如此残忍,却又非一个残忍就可说明白的。只不过……女人虽未用刑,却也亲眼目睹那残酷的血刑,那份折磨已够刻骨铭心。”说着目光看向秋横波、柳陌,两人脸色果然发白。
“先头都是单独用刑,我们也未曾亲眼看到,可到后来,却是把我们集中在一处,然后架一处高台,就在那上面一个一个施以极刑,比如被带倒刺的长鞭鞭打得体无完肤,比如竹签一根一根钉入身体然后将人整个钉在板上,比如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人四肢上的肉,又比如……”
“别说了!”柳陌猛然打断,全身都发着颤,一双大眼中尽是怖意。
几人都看向她。
“柳陌。”秋横波柔声唤她,伸过手握住她的手,“别怕,早已经过去了。”
“对不起。”柳陌低下头,牙咬着唇,“小姐,我先出去,我……我去看看宁朗。”说着,目光怯怯的看着兰七。
“嗯。”秋横波点点头,也看了一眼兰七。
兰七自顾转着手中茶杯。
柳陌离开后,宇文洛目光看向秋横波。
秋横波摇摇头,“世兄尽管说,若有未尽之处,横波知道的也补充一下。”
“嗯。”宇文洛点点头,“那一番极刑下来,无不是胆颤心惊肉跳的,有些胆小的当场便哭出声来或是晕倒过去,无需再动刑,便又有一些屈服了。那一段日子,每天都是施刑,除去女人,皇朝每一个人都被架上刑架,毒打火烧无所不用,那样的痛苦,真的是愿意死去也不愿承受。”搁在桌上的双手又紧紧扣在一起,他没有说自己,但只从那双手上那深刻的伤疤便可看出其曾遭受过什么。
明二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
宇文洛回他一个淡笑,道:“若我不是宇文世家的人,若我只是宇文洛,那我一定早早就臣服了,真的很痛很痛,痛得我受不了。”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双手,十根手指的指尖上都有一个疤,那里曾经被钉入十颗铁钉。“可是我是宇文家的宇文洛。”
这话说出,兰七碧眸中涌一点淡淡的笑意,明二微笑的再拍拍他的肩膀,便是秋横波眼中也未有轻视,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似乎现在才开始认识这个人。
“极刑过后,一些屈服了,余下的便都是些骨头硬的家伙,云无涯没有再用刑,将我们重关起来,并给我们用药治伤。差不多过了半月左右,我们的伤都结疤愈合了,云无涯又来了,这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九个红衣红裤的娃娃,一个个都生得十分可爱,一脸的喜气甜笑,令得人看着便欢喜。”
明二、兰七闻得此言不由相视一眼,这九个娃娃想来就是那一夜围击他们的福喜娃娃罢。
“云无涯要我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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