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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白色日光在眼前连成一片,老旧的帐篷顶显得有些遥远,鼻尖渐渐充斥上草药的味道、各种皮革发酸的味道,还有木炭燃久了的烟味。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还是在女真大营里。
敏佳的脸猛地探到眼前,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慢慢浮出水光:“苍苍,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说着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大哭,“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了,一直说胡话,吓死我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还是有些懵懂,觉得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好了,苍苍刚醒,让她静一静。”库莫尔带笑的声音响起,他也到了床头,笑了笑低头看我,“伤口还疼吗?”
我向他笑:“谢大汗,还好。”
伤口的确不怎么疼,不知道库莫尔给我敷了什么药,反倒有些凉凉酥酥的感觉。
我端详着库莫尔的脸,我昏迷了几天?库莫尔看起来已经有些憔悴,下巴甚至冒出些胡子茬。
我想到在我昏倒之前他还正和萧焕比武,就又笑笑:“比武你赢了?”
“不,”出乎意料,库莫尔干脆否认,笑了笑,“是他赢了。”
萧焕赢了?这么说库莫尔要被迫和他议和了?
他这一次,也不能算无功而返了吧?
至于我……我这个已经公然投入别人怀抱的女人,也一定不会再让他留恋了。
我笑笑:“不管怎么说,我从今后是大汗的人,要和大汗同甘共苦。”
“那当然,”库莫尔也笑,“小白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在他死后照顾你,我怎么好推托?”
“死后?”我支着肩膀,觉得头有些疼,“你说什么?”
“是说死后。”库莫尔随手指向帐篷一角,那里放着一张虎皮躺椅,隐约看出椅上躺着一个人,“脉搏已经没有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推开身上的裘被,那是萧焕?怎么可能?
从床上坐起来,我直直盯着库莫尔:“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敏佳在一边说:“哎呀,苍苍,别动,会挣开伤口。”
库莫尔静静看着我:“几日几夜守着你,我想大概是气力耗尽了。”
几日几夜守着我?我朦胧中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嘶哑的:“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没有了?”
“脉搏没有了。”库莫尔的声音还是平稳传来,“一天前以为你醒来,就撑不住昏倒了,刚开始还有呼吸和脉搏,后来脉搏就弱得摸不到了。”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那个虎皮大椅前,躺在那里的真的是萧焕,他的神态很安详,我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用这样平和的神态入睡了,在禁宫侍寝那晚,半夜醒来,我曾借着月光偷偷打量他的脸,即使在睡梦中,那双秀挺的眉头也微蹙着。
很久都没有见他这么放松过,是因为再也无所挂怀了吗?
库莫尔跟了过来,不依不饶的说着:“他可能知道自己撑不了多少时候,把你醒来后需要用药方都写好了,他还醒着的时候对我说,如果他死了,让我照顾你。苍苍,你不喜欢这样?”
果然是萧焕的行事风格,连死后的事情都安排得这么妥当。
我把手指贴到他的脸上,触手是刺骨的冰凉,这种凉法,身体已经冷下去很久了吧?连一丝生的迹象都察觉不到。
我喜欢吗?怎么人人都在问我喜欢吗?我喜欢什么?心里有个什么地方恸恸的动了一下,敏佳随口说过的话清晰的回响在耳旁:“我常想,如果一个人,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想着要救你,只想要你好好的,从来不想他自己会不会就此死了,那他一定很爱你,远远要胜过爱他自己。”
我从来都是个笨蛋,自以为潇洒的晃来晃去,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心肝,无耻而洋洋自得,以为这样就可以独行特立的活下去,以为这样别人就察觉不到我的怯弱,真是可怜,这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东西面前都畏畏缩缩。我老是在对自己说,不能说,不能说,不能再对萧焕说我爱他了,一旦说了,他就会像那次一样跑走了。
不要说吧,这样还可以远远的看着他,就算远远的看着,也是很好的。但是这次不行了,我就要永远失去他了,永远也不会再有一个年轻人带着和煦的微笑住在我心里了,光是想一想,就会不能呼吸。
我都做了什么?
当我被归无常挟持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是为了救我吧?
他那时刚发过病,已经无力从武功同样高强的归无常手里救下我,于是就冷语相向,让归无常以为抓住我也于事无补。
而我只是因为那危急关头的短短几句话,就丝毫不再相信他。
他在我回山海关之前,对我说,来女真大营是为了救我,我没有相信他。他被我怀疑后,仍然要和归无常决战,也是为了不让归无常再有机会伤害我吧?
我还需要他用什么来证明?一定要他躺在这里,身体冰冷得好像死去,我才会相信?
在他还清醒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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