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盼老爷莫要思虑太多,对身子不利。”
贾政闻言,面色好看了稍许,不过也有限的紧。
自忖怕是要请几个月病假了……
实在丢人啊!
不愿多想家里那些腌臜事,又问道:“他们可曾问你昨日琼林宴之事?”
贾琮点头道:“都问了,还都让侄儿又写了遍。”
贾政终于露出笑脸来,满脸欣慰道:“不意吾家出此文华种子……
好啊,好,写的真好!”
贾琮淡淡一笑,躬身道:“不敢当老爷夸,侄儿素以老爷为榜样。”
这话,更让贾政高兴之极,面上多了许多红光……
赵姨娘见状,瞧了眼贾琮,佩服不已,心生嫉妒。
不过,她是素来知道贾琮与贾环关系极好的。
眼珠子转了转,眉眼间神态多与贾环相像,捧道:“都是老爷教的好,只盼环儿再长几年,和他哥哥一般大时,也能有他哥哥的出息,让老爷多这般高兴高兴就好。”
这话……
摆明了在给宝玉挖坑啊!
不给贾政发作的机会,贾琮忙道:“老爷,还不知大老爷大太太如何了,那张友士可曾来否……”
贾政这才回过神来,奇道:“你还未去东路院看过?”
贾琮低头道:“是侄儿的不是,只因挂念老爷,所以先来此处……”
贾政闻言真真感动不已,看向贾琮的目光愈发不同。
一旁一直旁观的周赵两位姨娘,尽管平日里不对付,这会儿也不禁面面相觑。
这个大房庶子,实在不一般啊……
贾政却不管她们怎样想,感叹道:“难为你了,我无事,你回去看看吧。
张友士来过了,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他说大太太的性命倒是不当紧了,只是伤了肺根,日后怕下不得床,见不得光和风了。
大老爷……唉!”
见贾政不忍言,贾琮心里便有数了。
他倒也没有假惺惺的掉泪,只是沉声道:“那老爷好生休息,侄儿去东路院侍疾了,明日再来探望老爷。”
贾政闻言叮嘱道:“你去罢,不过你须记住,虽说大老爷还没醒来,可待其醒过来再动怒时,你可千万记得来寻我,不可自己冲撞了大老爷……”
贾琮闻言,明白贾政怕他死心眼,贾赦要杀他也认杀,不由心里一暖,点头应道:“侄儿谨记老爷之言。”
……
东路院,上房。
似连烛火等照不尽屋中的晦暗。
两个婆子和四个丫鬟分两下守在里外两间。
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贾琮进来后,也没引起多大的关注。
如今东路院里的人,也都听说了贾母的话。
既然日后贾家的家业贾琮一分不沾,东路院的月钱自也轮不到他给。
众人自不会白白去捧他。
贾琮并不在意,如今的他,还没心思和这些乌烟瘴气去理会。
当然,也轮不到他去理会……
“张友士怎么说?”
站在贾赦床前,看着枯瘦如柴,面容似鬼的贾赦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上,贾琮淡淡问道。
他这般气度,虽然婆子不怎么愿搭理,年轻些的丫鬟却还是愿意答的:
“那位郎中施完针后,开了个药方儿,说等晚饭后给老爷服下。”
贾琮闻言扬眉道:“吃了他的药,能医好吗?何时能醒来?”
一旁婆子倒愿答话了,却是似笑非笑道:“哥儿说笑了,到了这个地步,连神仙也难医。至于说何时能醒来……
人家也说不准。
只说大概三五日内能醒,也许就……
还说若照顾的妥当,应该能多熬些日子。
只是纵然醒来,老爷今日怒气冲心,似已有中风之像,日后万万下不得床,动不得气了……”
贾琮闻言眉尖轻轻一挑,看了眼贾赦的口眼,的确有些歪斜之状,缓缓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服侍老爷用药了?”
这下就没人回答了……
贾琮暗自一叹,贾赦素日里在东路院作威作福,无人敢逆分毫。
如今成了濒死之人,竟连个熬药的都寻不到。
不过也好……
贾琮从袖兜里取出一锭大概五两重的银子,交给了最先答话的丫鬟,道:“劳烦姐姐去按方煮药,需要的药材,去旁边府上寻吴管家去要。
这五两银子,是我在国子监积攒下的膏火银。
姐姐拿去使吧,只望姐姐用心煎药。”
一个二等丫鬟,一个月也不过一吊钱,几钱银子而已。
这五两银子,顶她大半年的月钱。
丫鬟哪有不喜欢的?
接过银子,美滋滋的应下,起誓定要给大老爷熬好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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