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闻言,登时尴尬起来,自知心思怕是被发妻看破,心里愈发别扭,讪讪笑道:“胡,这是你的住处,难道就不是我的住处?”
王熙凤何等精明人,哪里肯信他,只是用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盯着贾琏瞧,让贾琏愈发不自在……
一旁处,平儿见此忍不住叹息一声,王熙凤哪处都极好,只一点不好,性子太要强了些。
连自己的爷们儿,都要咬一口气,恨不得压伏。
可这世道,哪个爷们儿愿意向一个女人低头?
哪怕他的能为远不如对方……
眼见气氛逐渐尴尬,平儿不得不打圆场道:“奶奶这会儿倒是犟了起来,先前不知哪个在想二爷?”
“少放屁!哪个在想他了?”
被人坏了功,王熙凤羞恼的破口大骂道。
贾琏却趁机下台,哈哈大笑道:“既然想我,就该打发人去寻我才是。我只道让你清静养伤,又不是不愿见你。
哪回太医来,我都好生招待着,就盼你能早点好。”
一串儿甜言蜜语下来,王熙凤恼意也就烟消云散了,这方面,贾琏是好手。
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道:“我倒是想让人去寻你,却不知该到哪处去寻?”
贾琏呵呵一笑,睁眼瞎话道:“分明就在东路院的书房里……对了,我有一事想求你一求。”
王熙凤嗤笑一声,道:“尾巴尖儿总算漏出来了,吧,到底什么事?”
贾琏无奈道:“还不是老爷那里,只是要寻颜色好的丫头。
他若只要丫头,千八百银子他要多少买多少就是。
可出落的颜色好的,还得是良家,我到哪儿去给他寻摸这么多?
我想着,你是见多识广的,再者还有王家……”
“呸!”
贾琏话没完,让王熙凤啐断,听她一连声骂问道:“真真是疯了!还要脸不要?我王家是给你们做这等脏事的?你让我怎么开口?”
贾琏被啐了一脸,也不恼,只是央求道:“我有什么法子?那位彻底不管不顾了,是肚子疼的跟火烧一样。
太医他肝火太旺,他也不知听哪个黑了心的,女人能泻火,就让我到处寻摸。
偏他眼界高,只要好的。
今儿只抱怨一句,就挨了顿好打,再这样下去,连活也不能活了!”
王熙凤面色稍缓,还是坚决拒绝道:“再怎样,没有让亲戚家帮忙搜罗女人的道理。传出去半句,家里人还要脸不要了?”
不过又疑惑道:“好端端的,大老爷怎会肚子疼成这样?”
贾琏郁闷道:“谁知道?寻了多少名医,都是酒气伤肝,肝火太盛,女色又掏空了身子,偏他老人家还火上浇油……”
王熙凤还是奇道:“沉迷酒色的也不是他一个,怎么旁人没这个病?”
贾琏摇头道:“旁人也有,只是我们以前听的少罢了。这病,极凶险……”
王熙凤这才作罢,劝道:“往后你也少沾这些吧,怪唬人的。”
贾琏想起贾赦犯病时的惨状,确实有些后怕,不过摇头道:“这会儿哪还顾得上那些?”
王熙凤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借亲戚家的人,哪怕花大钱去南面买也成。”
贾琏气道:“这会儿哪还来得及?那位急的跟什么一样……”
忽地,他面色犹豫了下,道:“要颜色极好的丫头,家里也不是没有。前些日子,我还见到一个,就是……”
王熙凤冷笑道:“家里长的好的,多半在宝玉房里,你敢往他房里伸手试试?”
贾琏烦恼道:“若是他屋里的,我自然不会去想,老爷也不会要。不是他房里的,是……”
着,他面色古怪道:“是三弟房里那个……”
此言一出,平儿面色顿变,脱口而出道:“二爷晴雯?”
贾琏点点头,无奈道:“就是那丫头,前些日子见了一面,家里丫头里,也没哪个比她强了,外面买的那些也没有她好。”
王熙凤眼神怪异的看着他,道:“你若要了她,大老爷那边自然是好了,你就不怕得罪了二老爷?”
贾琏不经意道:“不过一个丫头,值当什么……”
不过还是赔笑道:“当然,我要是去,总归不大好,不如你们去,让三弟也敬点孝心。终归到底,他也是老爷的儿子不是?”
王熙凤闻言,犹豫了稍许后,道:“等过两日,我让人喊三弟回来再吧。若是让尚书府知道了去,反倒不好。”
贾琏叮嘱道:“那你可快些,大老爷那病,隔几就发一次,如今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太医也没法子,肚子都鼓起来了。
他现在火气爆的狠,连太太都挨了几回了。
你若慢了,我必遭殃!”
罢,抚着额前的肿包,愁眉苦脸的离去了……
留下没意思的王熙凤,和满脸愁容的平儿,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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