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面那些人不明白哇!
我们东家偏还不许我们多嘴,只就算是寻常相公老爷们,荷包里也不宽裕,还是让他们去旁的书坊买书去吧。
今儿这老大娘非要买书,照的的意思,卖给她老人家一套得了。
可我们东家却非,何苦来哉,不如让老人家多留些银子养老。
他自己倒贴进去几两银子,去外面买了套十三经,送给老人家。
真真是没法儿啊!”
“就你多嘴!”
一直羞愧不已的林诚,喝斥了伙计一句后,干笑着对众人道:“诸位乡贤,子实话实,这家书坊,真真就没指望过它赚银钱。
不过碍于祖训,一直开着。
原也不是为了咱老百姓买书用的,家祖曾得乡侯爵,酷爱读书。
这书坊原也是为了勋戚子弟所开,只是后人不肖,不善经济之道,也就任凭其没落了。”
张元闻言皱眉道:“不是只卖着儒衫戴青衿的么?怎么成了勋戚子弟了?”
他虽是文官出身,可对勋戚子弟却是发自心底的不喜。
林诚忙解释道:“张相公莫急,我话还没完。
卖给你们儒生,自是按原成本价卖的,一套八两,不赚什么。
可卖给其他人,一律三倍价格,二十四两!
原是指望能靠这个维持收支平衡,没想到这一亏空,就是六七十年。
到后来,也就再没指望卖给他们了。
他们不识货!”
这话张元等监生就太喜欢听了,国子监内也有勋戚子弟在读,可对那些傻大黑粗的傲慢蠢货,张元等文官子弟真真是深恶痛绝。
心情好,也不愿再耽搁太久,道:“林东家能有此见识,也算不凡。
既然张某出面了,也不愿让林东家违逆坚守了近百年的祖法,不如这样,我个人出银子,买一套十三经,送与这位老人家,全其一家慈孝之心,如何?”
“好!!”
围观百姓闻言,登时爆发出叫好声来。
各式各样的夸赞声,汹涌而来。
这一刻,张元自觉好似已经骑上御马在朱雀大街的御道上夸功了。
不过林诚却忽地面色涨红,激动道:“罢了,连张相公这素不相识之人,都能为这老大娘解囊相助,我这书坊东家又岂能吝啬?
我都亏空了几十年了,不差这一个,豁出去了,这套书,本书坊送了!
大不了,下个月只吃馒头不吃菜!”
罢,对身边苦着脸的伙计喊道:“邱三,去!取一套上好的十三经来,送给老人家!
另外,再欠你三月月钱。”
“哈哈哈!”
围观百姓都被这一对东家伙计给逗乐了,那坐在地上的老妇则慌忙道:“我有钱,我有钱!”
林诚不等张元开口,就道:“老大娘,你的银钱留给你自己使吧。
虽如今我家也家道中落,不富裕了,可我到底还年轻,还能做事,你老却不容易……
我帮不了太多,只能送你一套书,就当这灯节节礼了。”
话刚完,就见伙计抱了一个不的书箱走来。
“老大娘,你拿的动吗?”
伙计愁眉苦脸问道。
那老大娘来了精神,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道:“我年纪虽大,可一直在家种着田,有的是气力。
我给你银子……”
伙计虽想要,可看了眼板着脸的东家,到底没接,只道:“老大娘,快家去罢。今儿我要收了你的银子,满城百姓都得骂我是刁奴!
左右的我吃住都跟着东家,欠仨月月钱就欠仨月月钱吧。”
老妇还想什么,被哄笑的众人齐齐劝走了。
等老妇背着书箱,从人群让出的道上离去后,林诚对张元拱手道:“事了了,诸位相公们诸位乡贤们也都去忙你们的大事去吧。
再堵着路口,一会儿长安县衙该来人问话了!”
“嗤!”
百姓们还没散开,监生队伍中传来几道嗤笑声,个个面色自矜。
哪个衙役敢来问他们的话?
张元拱手道:“这位林东家与我们年岁相差不大,虽未进学读圣贤书,却极敬我等着儒衫戴青衿者,又经营此等别致书坊,也算是同道中人。
今日林东家仗义疏财,解人危难,全人孝悌。
此事皆因吾等而起,又怎能眼看林东家陷入困局而无动于衷,只吃馒头不吃菜?
此非孔圣子弟所为也!
难道吾等还不如林东家知礼?”
最后一言,是对身后众多监生所。
张元在这群人中威望颇高,一呼百应,自然都笑道断然不能。
张元呵呵一笑,道:“正巧今日休沐,我出监便想买一套《四书集注》,林东家,我张子奋可有资格买书?”
着,他整理了番青衿儒衫,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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