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本,岂容混淆?
且贾琮与武王当初的情形不同,武王是只有一子,又天命不长,还有那么多作证和松禅公、衍圣公两位天下师作证。
那关氏一江湖女子所生二子一女,却无人能证明为天家血脉。
只此一条,就会闹出无数是非来。
也就今天贾琮破釜沉舟的一击,盖过了前朝对这荒谬之事的反弹,才勉强算压下此事。
只要武王在,文官头上就始终压着武勋这座大山。
一旦太子有恙,那整个朝中形势怕顷刻间就会崩坏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这是文臣们公认的事实。
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贾琮施展的空间。
不然,今日绝无可能这般轻易过去。
崇仁殿,东暖阁。
日已近黄昏。
发烧数日的茶娘子,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大觉后,这时终于缓缓的颤了颤睫毛,随即睁开了眼睛。
静。
好静。
没有婴孩啼哭声,没有车轮滚滚声,没有人嘈马鸣声。
静的让她几乎怀疑是不是已不在人间
随即茶娘子心中陡然一惊,她不怕死,可她若死了,她的孩儿该怎么办?
霍然坐起身来,直到看到房间内贵气逼人的陈设,她才又一下回想起来,她此刻身在何地。
一时间,又恍惚起来
她居然,坐了皇宫里
她原不准备如此的,只想目送她的孩儿进宫,跟着他们爹爹,而不是跟她飘落江湖。
女儿体弱,几不能保,只能入宫以欺太医圣手救命。
但是,她却不能留在宫里。
否则,只能给孩子和他,带来羞辱
念及此,茶娘子脸色一点点发白,眸眼中也溢出了泪水。
她真的一点也不慕此处的荣华富贵,她多么期望贾琮还是那个贾琮,只是一个侯爷,而非至尊至贵的天下太子。
若只是一个侯爵,他在贾家无人能治,纵然接她和孩子回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如今
她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天家是什么样的地方。
“呼”
轻轻呼出口气后,已经退了烧头脑清明的茶娘子双手蒙面,擦去眼泪,决定离开此地。
她是江湖儿女,非柔弱闺秀。
既然知道她的存在会给贾琮和孩子带来羞辱,她就疡离开。
只要他和孩子好,其他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了看身上换洗干净的宫妆,也知道此时寻不回她自己的衣裳,因为坐月子,那旧衣裳都酸臭了,多半被扔了
就穿走这身,当做日后的纪念吧。
念及此,茶娘子束好汗巾,下了好大一张雕龙刻凤的床榻,趿上履,准备离去。
只是刚出里间,茶娘子便一下止住了脚步。
外间,贾琮放下茶盏,侧脸看向走出珠帘的茶娘子,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宠溺
虽一言未发,可只这温暖的目光,就让茶娘子刚刚才在心中重塑起的坚强,一下就垮了
再坚强,她也是女人啊
不自知中,泪水挂满苍白的俏脸。
贾琮起身上前,走到茶娘子跟前,从袖兜中取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只是却越擦越多,哪里擦的尽
他有些无奈的一叹,道:“早些同我说,哪用吃这么多苦?”
又摇了曳,道:“罢了,现在什么也不多说了,好好养身子,儿子倒也罢,闺女身子太弱,没有母乳,怕养不壮实。你奶水足么?”
茶娘子:“”
贾琮许是见没得到回应,竟伸手上前掂了掂,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应该十成足!”
茶娘子人差点没化了,本就泪眼连连的眸眼,愈发凝水般,不过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就不会动摇,咬了咬唇角,轻声道:“爷,我要走了。”
贾琮奇道:“往哪里去?十三娘,你怎么了?之前好端端的写了封信就送孩子回来,自己远远藏着♀会儿都回家了,还要往哪里去?”
茶娘子眼泪扑簌簌落下,心如刀绞道:“我是下贱身,不能玷污了殿下和孩子”
“胡说八道!”
贾琮责怪道:“这叫什么话?你是我的女人,是我三个孩子的娘亲,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怎成了下贱身?谁说的,你告诉我,我打烂他祖宗八代的嘴!”
茶娘子想笑,可张口却是哭声,抽泣道:“可是我的身份,我”
贾琮一拍额头,气笑道:“你是不是看戏看多了,还是想事想多了?莫说你是贞洁身,就果真是再醮身,那又如何?你不知道,汉朝汉武皇帝他娘,就是结过婚又和离后才嫁给了景皇帝,生下了刘彘?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靠这脑子胡思乱想,还要抛夫弃子离去,真是胸大无脑啊!!”
说着,又上手在那沉甸甸的胸口捏了把
茶娘子已经顾不上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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