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和荥阳候谢成。
仿佛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唯一让崇康帝欣慰的,大概就是文臣,一个未缺。
尤其是宁则臣,他知道,宁则臣半月前打发了妻女回乡,为亡母三年祭祀。
崇康帝本着暂不打草惊蛇的心思,没有阻拦。
毕竟,总要有个大义名义,来除了这个操持天下权柄的元辅……
却没想到,他竟没反。
对此结果,崇康帝既失望,但也欣慰。
宁则臣感觉到崇康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躬身一礼,声音颤巍道:“陛下,叛军势大,也太过突然,陛下万金之体,还当早日回京,以招勤王大军,平叛反正。”
崇康帝看了他一眼,未答,而是看向了武勋之首的李道林。
李道林面色铁青,却还是一字一句道:“陛下放心,圣驾行在所处之地,居高而下,易守难攻。虽叛军极广,然只要坚守此刻,必能等到勤王大军来。臣誓死,不让叛军越雷池半步!”
崇康帝看着李道林淡漠道:“开国公能挡得住叛军?”
李道林虎目一睁,斩钉截铁道:“陛下,臣为武勋之首,便是军功第一!如今叛军三倍于朝廷大军,以寡胜众,臣许不能为之。但坚守行在,绝不会有失。只是……”
崇康帝看着李道林问道:“只是什么?”
李道林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声音由愤怒转为低沉,道:“只是,臣不知,朝廷大军中,是否还会有变节倒戈者……”
崇康帝闻言,眼睛渐渐眯起,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宁则臣,问道:“那么叛逆们,以何为出师之名?朕,如何变成了伪帝?”
“陛下……”
宁则臣看起来似想劝谏崇康帝不要理会这等荒唐之言,只是崇康帝却喝了声:“说!”
宁则臣闻言,顿了顿,方缓缓道:“陛下,叛逆之贼传言,说当初延康坊那把大火,是陛下所放,才让武王……”
话音未完,崇康帝眼眸中的瞳孔已然骤然收缩成针,切齿道:“胡说八道!!朕当初如何指挥得动锦衣亲军?”
宁则臣没回答,一旁宣国公赵崇却淡淡道:“据叛军说,虽锦衣亲军为太上皇亲军,不过太上皇下的旨意却是留子去母。而之所以母子皆被烧死,是陛下收服了荣国公贾代善所为。因为此举,武王哀痛欲绝,再无争荣登基之心,十万虎贲屠尽飞鱼方收刀,更与太上皇反目成仇,攻破大明宫……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因果在,陛下如今才如此厚待贾家。”
每一言,都如石破天惊之雷,震的议事大帐内鸦雀无声!
这一次,崇康帝面色真真变了,眼神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面容看起来极为可怕,声音隐隐变调,尖锐刺耳道:“这等妖魔鬼怪惑乱天下之大谬之言,他们竟也说的出口?!竟也有人信?那起子逆臣以谁为首?”
宁则臣叹息一声,道:“是义忠亲王刘涣,他父亲老义忠亲王刘孜为太上皇元子,他为元孙。不过,他并非要自立为帝,而是要……推武王上位。此极阴毒之计,天下皆知,武王命不久矣,又无后承嗣。他将武王推上皇位后,怕用不了几天,武王就得病死。武王无后,到那时除了他这个皇元孙,还有谁更适合皇位?他现在打着为武王正名复仇的名义,却将贞元勋臣收买了一半去。又许诺日后要拨乱反正,废除一切新法,实封宗室,尽收宗室之心……陛下,今日若不能挡住叛军攻势,镇压叛逆,老臣则为天下第一误国罪人,甘愿领死。”
崇康帝的面色却缓缓恢复过来,他面色沉着,目光坚定而明亮,嘿嘿冷笑道:“如此说来,近二年来,都中一切罪孽之主,毒杀朕三个皇儿,又逼得三位太妃自尽,数次谋算于朕的幕后黑手,便是刘孜了?这只见不得光藏头露尾的土地鼠,终于肯露头了?就凭这起子乌合之众,躲在背后放冷箭下黑手勉强还能过的去,也想聚众谋反,凭他们也配?!
开国公李道林,宣国公赵崇!!”
“臣在!”
李道林和赵崇一起躬身应道。
崇康帝寒声道:“都道贞元勋臣,视武王为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武王乃朕一母同胞的手足同产弟,朕从未苛待于他,是九弟自己自囚于龙首原,此事天下人谁人不知?朕可曾派一兵一马围困于他?!如今朕的手足兄弟,眼见就要因当年征战天下时留下的伤痛离去,朕的母后今日亲自前往王府代朕探视,天家骨肉之情至此者,古今又有几人?
偏有人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为其谋逆造反之举寻借口,不愿朕的九弟安静修养,抬出他来让他不得安宁,甚至背上造反的罪名,其心何其歹毒也!而你们一些贞元勋臣,竟为一己私利,攀附叛逆,深失朕望!刘涣等人焉知,若朕之九弟想要这皇位,还用得着他们张目,只需九弟一言,朕给他何妨?如今朕的骨肉皆被逆贼戕害,朕的九弟,本就是这天下的第一继承人,又何须一起子见不得光的龌龊小人替他来取?!
李道林,赵崇,你二人为贞元勋臣之首,今日当着文武大臣之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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