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深挖的余地。孙绍祖这些日子来,接触的人极广极杂,李氏不过一蠢妇,好在她没将东市门铺存在名下。不然……”
崇康帝眉尖挑起,问道:“王子腾怎么说?”
贾琮摇摇头道:“心里多半对臣恨之入骨,臣离开后,他便往贾家去了。不知是想去告状,还是做什么……”
崇康帝哼了声,道:“王子腾没那么蠢!他知道轻重缓急的,多半是上门请罪去了。贾琮,王子腾朕现在还有大用,既然东市门铺不在李氏名下,关上一晚,先放她出来,再将李家拿下。另外,孙绍祖之事,不要往王子腾身上攀扯。此事和他干系不大,若将他扯进去,你家里也难素净。”
贾琮闻言点点头,缓缓道:“如今看来,王子腾应该是清白的。”
崇康帝“嗯”了声,他还有极重的政务要处置,便道:“没其他事,你先下去罢,替朕好生盯着些。朕出京的日子,必有人翻浪,不可松懈慢怠了。”
贾琮领旨后,又请示道:“陛下,臣之大姐处,可用锦衣卫安排些密探暗中护卫?女护卫……”
崇康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琮,道:“你倒是关心姊妹,不过不用了,朕从太后那里求来了小九儿,由她护着你姐姐,想来你当放心了罢?”
贾琮:“……”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面色震怒的看着忠靖侯夫人赵氏,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氏自王家出来后,就被史鼎打发到了贾家通风报信儿。
她倒也没添油加醋,只有些地方稍微夸张了些。
譬如她告诉贾母,王子腾夫人李氏当着满堂诰命的命,张口“窑姐儿生的”,闭口“窑姐儿生的”,本来对王家就没甚好感的贾母,听闻此言,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这会儿再度确认后,贾母恼极,一下把面前的茶盏拿起,狠狠掼在地上,骂道:“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娼..妇!她也不撒泡尿看看她算什么阿物儿,也配对我贾家说三道四?!就是窑姐儿也比那贱妇贵三两!泥猪骚狗也比她贵重三分,再不要进我贾家门儿半步!”
此言一出,本就满面愧色的王夫人再坐不住了,起身跪地。
薛姨妈也是满脸的尴尬,她也是王家的女儿,王熙凤同样如此……
李氏是王家的媳妇,做出这等没面皮的混帐事来,她们也“与有荣焉”。
若是平日里,贾母早就客气的宽慰起来,王家是王家,她们是她们……
可这会儿贾家的脸都让王家人踩在地上摩擦了,贾母哪里还会在乎王夫人姊妹的脸面?
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王夫人一眼,贾母厉声骂赵氏道:“你也是个没用的,就让她在那满嘴放屁?贾家的体面丢尽了,你这史家媳妇面上就荣光了不成?你是正经的武侯夫人,她算个什么东西?你不拿大耳刮子扇她,啐她一脸,她敢如何?真当自己尊贵起来了?”
赵氏忙赔笑道:“这里不是有太太的面子嘛,再说,也不用我动手,那李氏也是猪油蒙了心了,听说去了前面后,当着那么多侯伯的面,又说了句窑姐儿生的,嘿,琮哥儿是什么脾性,当场下令亲兵掌嘴。他手下亲兵一记耳光将李氏生生打倒在地,脸都肿的说不出话来了。这还不算完,又让人把她拿下,打入了诏狱。连那反叛贾家的孙绍祖,也一并打倒带走了。老太太宽心,外面美没人拿贾家说嘴,都说王家不地道……”
贾母闻言却根本不解恨,这一刻她将贾赦恨个半死,生在这样的人家,什么样的清白女人花钱买不到?
非要寻个窑姐儿,还生下孩子。
也怨荣国公贾代善,非要将那孩子抱回家里养着。
还有她小儿子贾政……
就是他们,让贾琮如今成了整个神京城的笑柄!
只想想以后大家都明着暗着拿贾琮的出身说事,贾母打心底里感到恐惧和厌烦。
贾家姊妹们原本都坐在堂下,可这会儿却被李纨领着从后面退了出去。
一来保全王夫人的体面,二来,这些话不是闺阁小姐们听的。
探春、湘云等人早就气的面色涨红,宝钗亦是面色寡淡,黛玉小脸儿紧绷……
任谁听说李氏这般侮辱贾琮,都恨不得给她两巴掌。
正这时,就听前面有婆子传话道:“老太太,王家舅老爷来了,说是要向老太太磕头请罪。”
此言一出,贾母明显冷哼一声,道:“不见,让他自去寻老爷罢,我一个糟老婆子有什么好见的?他多半是想求情放人,求我有什么用?”
又对凤姐儿道:“让人去东府等着,等那个孽障回来,让他立刻过来。我倒问问他,祖宗留下的余荫,他还送不送人了!”
说罢,竟起身往西暖阁碧莎橱去了。
留下跪在地上的王夫人和坐在那里的薛姨妈,无比尴尬。
二人都皱起了眉头,谁都看出来,这一回,贾母是动了真怒。
王家,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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