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眷。对于你这样的勋贵来说,只要有圣眷,就是世代的富贵。你以为旁人看不明白,只你自己一个聪明人吗?你居心叵测,卑鄙无耻。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骗得了天下人吗?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民心即天意。青史昭昭,容不得你这奸佞小人扭曲!”
“住口!!”
贾琮厉声一喝,迎着包括杨养正在内的诸多审视目光,大声道:“天下人有资格议论君父者有许多,唯独不包括你这样的寒门子弟!”
此话,让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
却听贾琮不给杜子墨反驳的机会,语速加快而愈发大声道:“陛下原本可为一太平天子,无为而治,可广纳秀女,可大兴土木,可享尽世间荣华富贵,但是,陛下从未如此。陛下登基十四载,日日勤政不休,不近女色,宫中连起码的妃嫔之位都未齐整。十四年来,除了与太上皇修建重华宫,皇太后修整慈宁宫,再未动一分土木。却将所有的精力,悉数用来推行新法,所为何人?!”
“便是为了,如你杜子墨父母那样的人,少交赋税,少服徭役,将丁口税和徭役都化进田亩中,让田地广者多交银子,贫寒百姓少交税赋,减轻民苦。”
“便是为了,让天下千千万万如你杜子墨爹娘之人,以后能够供的起寒门出身的子弟进学读书,不用他们的子孙,再如你杜子墨一般为了银子,为了出身头地,而忘却基本的天良变得狼心狗肺,妄为人子!他们的子孙,能够堂堂正正挺胸做人,光明磊落的搏个出身!”
“便是为了,让百姓家中能存储些余粮家底,日后若有天灾认祸,不至于被富户们兼并家业,卖身为奴为婢,更甚者化为流民,乞讨而活。”
“为了这些,陛下殚精竭虑,十四年来,几乎从未有一日闲暇之日。”
“为了这些,陛下背负了整个天下广占良田的士绅官豪们无穷的咒骂和斗争,却从未妥协半步。”
“为了这些,陛下……痛失三位爱子!三大皇子,便在天子眼前,暴毙而亡!!”
“为了这些,那些丧心病狂者,更害死了三位太妃,还将最肮脏恶毒的污水泼在了陛下头上!”
“陛下是天子,但他也是人呐!他是一个老人,为了你们,他经历了这些种种磨难,尽管一夜白发,犹不低头!!”
“你们的心,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暖化了吧?”
“昏君,暴君,桀纣之君……这等恶毒之言,你们怎么骂的出口?!”
“是,我贾琮是愿意为陛下背负骂名!”
“为这样的君父背负骂名,我贾琮甘之如饴!”
“我贾琮师从松禅公,学的是圣人教化,明的忠孝节义!!”
“即使遗臭万年,即使万人唾骂,只要能助君父开拓成这千古未有之变革伟业,纵是粉身碎骨,纵是留下青史骂名,我贾琮又何惧之有?”
“锦衣缇骑何在?!”
“在!!”
一阵雄壮之声,从街道两边响起。
两列百余人锦衣队伍出现在朱雀大街上。
早已动容的行人和游行队伍,看到这些虎狼之师,无不色变。
就听贾琮厉声道:“将诋毁圣恭的乱臣贼子杜子墨拿下,行三千六百刀凌迟大刑,拷问出到底是谁给的他胆子,让他如此丧心病狂,数典忘祖的污蔑陛下!!”
见陡然喧哗起的行人,贾琮再道:“若有不服者,尽管再站出来!敢毁谤我大乾圣君者,无论是谁,站出来,我贾琮,愿与尔等同归于尽!!
今日,我以我血,荐轩辕!!”
贾琮一身独挡数百士子,满面决然刚烈的模样,镇住了所有人。
今日他若果真当众以极残忍伤天和的凌迟之刑活剐了一个举子,还要多杀一些读书人,那就真的谁都保不住他了。
满天下的人,都要对他口诛笔伐!
正当十数虎狼之师冲向魂飞魄散的杜子墨时,忽地,从东面众人背后之地挤进来一个不起眼的内监,在一亲兵的带领下上前,躬身道:“冠军侯,陛下有旨,且随他们去罢。陛下请冠军侯上撵说话。”
“……”
贾琮一怔之后,忙折身往后看去。
就见距离此处只十数步之遥的朱雀大街东,一高大车撵停在那里,数十高大侍卫穿着常服守护在周侧。
车帘卷起,一须发霜白的老人不怒而威的坐在那,遥遥看着他。
贾琮连忙大礼拜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使得君父受辱,臣死罪!”
为官百姓和上.队伍看到这动静,都愣住了。
别说他们,就是朝中五品官,这辈子都没两次机会近距离观察圣颜。
哪有人认得天子是谁?
但杨养正也认得,他也是大惊之后,忙大礼参拜下:“吾皇万岁!”
既此之后,兰台寺的年轻御史们也纷纷跟随拜下。
继而,终于引发了群众效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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