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能见着三爷,打碎了茶碗,必会一溜烟儿的跑个没影儿。当初在太太和奶奶那里都是如此,翻过一天再问他,必是不会认的。”
贾琮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就听平儿又道:“对了,刚听说今儿是薛姨妈的生儿,因为国孝家孝都在,不能办酒席请东道,不过爷看在宝姑娘的份上,也得往梨香院走一遭。我让人备了份百和香,一尊铜刻梅花三乳足香炉和一对莲瓣纹鸡心小碗。爷看还要不要再添点什么?”
贾琮微笑道:“不用了,就这些正好。你不一道过去?”
平儿叹息一声,道:“我就不去了,还要去陪着奶奶,她今儿虽比前二日好的多,可还是……唉。”
贾琮道:“也可以给她一点独处的空间,想明白过来就好了。其实她现在差不离儿应该已经明白了,还在难受,伤心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再过两天就好了。”
平儿眸光幽幽的看着贾琮,道:“爷将人心看的那样透彻,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贾琮呵呵一笑,又将她搂近身子靠在一起,吻了吻道:“自然是好事,我……”
话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嗓音还有些稚嫩的干咳声,故作高深。
平儿听闻这声音,差点没寻条地缝钻进去。
贾琮放开她,挑起墨色缎帘大步出去。
没一会儿,平儿就听到了某人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噗嗤”一笑。
……
小小的梨香院内,笑语欢颜。
自崇康十三年腊月起,整个神京城便始终处在一片高压中。
连崇康十四年正月新年里,贾家都未办过一场酒席。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如今已出了正月,进了二月。
虽然整座神京都中依旧处在高压之中,可似乎贾家的噩运在前二年已经走尽,如今外面风声鹤唳,和贾家却好似没什么相干。
不但如此,沉寂了十数年的贾家,如今还成了在外逞威风的人。
好些诰命趁着贾家这次丧事,来同贾母、王夫人等人套近乎。
当反应过来这点后,贾家诸人的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
虽说连死了邢夫人和贾琏两人,尤其是贾琏之殇,让贾家众人难过非常。
可丧事完了也就完了,哭也哭过了,痛也痛过了,活人总还得继续不是。
因此,借着薛姨妈生儿的机会,连贾母在内,贾家一众内眷除了凤姐儿托口身子不好没来外,此刻悉数都聚在了梨香院内。
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好生松快松快压抑了那么久的心情。
此刻,薛姨妈正引着贾母等人参观住处。
虽梨香院为贾家宅第,不过薛姨妈一家搬来后,一应家俬陈设皆为自家供给。
贾母久闻薛家豪富,这会儿倒也有兴致参观参观。
在薛姨妈处观赏了几样薛家压箱宝器后,贾母满意的笑道:“那时还在金陵时,就有一句话,说的便是薛家的豪富。叫‘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众人笑了起来,薛姨妈谦逊道:“那也比不得你们三家,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老太太一人独占三家气运,怪不得好大的福寿。”
王熙凤不在,李纨又不是讨巧的嘴,王夫人更只是微笑,探春看了看,笑道:“姨妈这话倒说的奇了,老太太怎一人独占三家气运?”
薛姨妈满意的看了眼探春,笑道:“这话并不难解释,老太太原是保龄侯府的千金大小姐,这便占了一家。嫁到了荣国府,这岂不是又占了一家?再加上有你们太太和凤丫头日日孝敬,她二人都是出自王家,这倒又占了一家!统共不是三家?”
探春笑道:“到底是姨妈明白!”
众人大笑。
薛姨妈对贾母赞道:“三姑娘确是顶好的,怨道老太太最喜欢这个孙女。其她几个姑娘也是极好的……”
贾母笑道:“别提她姊妹们了,不是我当着姨妈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
薛姨妈忙笑道:“老太太这话却是说偏了。”
王夫人在一旁忙又笑道:“老太太时常在背地里同我们夸宝丫头,这倒不是假话。”
贾母笑道:“宝丫头的房在哪儿?女儿未出阁前最是尊贵的,我料她必是个会收拾的,走,咱们一道去瞧瞧。”
薛姨妈和王夫人闻言面色皆是微微一变,宝钗却面色如常,笑道:“老太太这回料错了,我并没那些。”
贾母笑道:“我不信!”
宝钗无法,只能引着贾母一行人往她闺房而去。
只一入门,贾母脸色便攸的一变,只见不大不小的一间屋里竟如雪洞一般白亮。
一色玩器全无,只一寻常漆案,案上也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淡梅,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
床上也只吊着青纱帐幔,并无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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