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安散去,整个人陡然轻松了下来,当着众人面长呼一口气,然后不在乎的作态抹了把脑门虚汗,笑道:“这权势富贵还真能熬人心,差点没挺过来。”
见他如此,连郭郧看他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展鹏也愈发拿这个前生死仇敌当兄弟。
贾琮似笑非笑的看了魏晨一眼后,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在我身边任个录事吧。”
都不用别人笑,魏晨自己都自嘲的不行,不过还是点头道:“谢大人。”
贾琮扬了扬下巴,道:“去代我多敬他们几杯,另外,一人五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魏晨闻言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一时又理不清,只能领命而去。
不过没出门,就听贾琮道:“郭郧留下。”
魏晨脚步一顿,郭郧折身回返后,他才大步出门而去。
……
太平里,锦衣巷内。
甲子号号房。
这里原就是锦衣亲军总旗驻地,比其他号房宽绰舒适的多。
今日虽然多了十余百户和若干试百户,可大家只是饮酒作乐,依旧足够宽阔。
一个千户所,原本定数十个百户。
但金陵千户所远比寻常千户所庞大,不算在苏扬之地的百户所,在金陵城内就有十五个百户。
这些百户多是刘昭麾下除却魏晨外三大副千户直属,由刘昭直领的三个缇骑百户已被诛,剩余十二个百户归三大副千户统领。
关泽、张泰、阮洪三大副千户死后,连三大缇骑百户也死了,剩余十二百户虽为了家人而降,但心里始终惴惴不安,唯恐被清算。
直到昨日魏晨等人带了大批银子和酒肉去了杨柳大营犒赏三军,每人发了安家银子,他们心中才稍安。
等到魏晨说指挥使要召见总旗以上的军官时,他们心中又忐忑起来。
万一是鸿门宴呢?
所以他们人人刀不离手,戒备非常……
不过当魏晨带着一箱箱金银和更多的酒肉到来时,这百余名总旗以上的军官终于可以稍稍放下心来。
再听指挥使是在给天子写奏折,暂时不能前来,等晚上再来会聚,就更加安心了。
魏晨是个极善口舌之能的能辩之士,说起话来自然一套一套,极能活跃气氛。
昨夜这些人辛苦了一宿,又提心吊胆了大半天,这会儿每人分得白眼五十两,再加上好酒好肉管够,本就没有多自律的人,登时本性毕露,席上觥筹交错,酒气熏天。
只可惜没找来几个窑姐儿,这会儿正有人闹呢。
魏晨笑骂道:“张大胡子,你个臭丘八不带点脑子这会儿闹!指挥使大人是天下闻名的文人词客,连山东衍圣公都喜欢,这样的谪仙人请东道,你他娘的找一堆妓女来闹,你是和自己过不去是不是?大人这会儿正将诸位百户的名讳写在奏折里要上报进京给天子过目,你惹恼了大人,大人一笔勾划了你,你就可以好好寻窑姐儿快活去了。”
这一番骂,让那个喝的满脸通红的大胡子百户登时满脸臊意,周围原本还附和的人,这会儿落井下石的大声嘲笑。
张大胡子也算是有名的凶悍之辈,这会儿却没甚脾气,被人笑骂反而乐的哈哈大笑,举起酒瓮就灌,喝的酒水沾湿了大把胡子,放下酒瓮后他一抹胡子,大声笑道:“真真没想到,换了个新主子,恁地大方。这百岁坛一坛就要五六两银子,刘昭那贼厮鸟在时小气的紧,从没请过这等东道。没说的,赶明儿老子就去城外抢几个小娘来送给大人开***!要是喜欢相公,我敲昏两个秀才也使得!”
众人闻此粗鄙之言,大感刺激兴奋,纷纷大笑起来,招呼着千户所的奴仆不停的搬酒。
又猛灌一阵后,张大胡子见众人快活,愈发高兴,酒意上头放浪形骸道:“之前还担心有人使坏心害咱,这会儿咱也明白过来,管他哪个来当爷,总少不了咱们出力干活吧?要是都杀了,就剩一根光杆儿有甚用?
如今咱放心了,咱就是个宝,谁给的银子多咱就听谁的,谁不给银子爷就不伺候,弟兄们说对不对?”
一伙人都喝到位了,还保持清醒的不多,因此纷纷大声附和,狂笑连连。
这些酒后真言,却让魏晨渐渐皱起了眉头……
只是也并未全当一回事,只当他们吃醉了酒在放屁。
昨夜这些人还给他磕头,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要给他当儿孙……
流水般的酒肉送进号房内,一直到午时,送入的速度终于减缓,最终不动了。
里面的一群锦衣军官们,似都喝高了头,劫后余生的放纵,一个个连话都说不清楚,
等第一个人倒趴在油腻的桌上呼呼大睡后,其余人也都困醉不醒,一时间号房内鼾声如雷。
魏晨有些恶心的看着这一幕,正寻思着另寻一地躺着醒酒晚上再接再厉时,却见号房木门忽然从外被人推开。
面色肃煞的展鹏、沈浪二人率先进入,郭郧带着十五个亲兵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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