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荣府,和门外锦衣亲军会和后,往东城安兴坊,镇抚司衙门疾驰而去。
……
荣庆堂。
贾琮护送王熙凤随着锦衣亲军百户向固走后,薛姨妈、宝钗、宝玉、湘云、三春并从暖阁里听闻动静出来的黛玉等人,也都从屏风后面出来。
一个个都哭的没法自已。
王熙凤虽然行事霸道不讲理,对一些人也很不友好,甚至歹毒……
可对她们这些姊妹兄弟,小叔子小姑子们,却是实打实的真好。
这会儿子发生了这等变故,王熙凤竟涉及到御案,被锦衣亲军带去了镇抚司那等见不得人的地儿。
众人都联想到了不忍言之事,心里悲痛之极。
见满堂哭声,贾母也悲戚落泪,哀声道:“今儿的事,你们都听到了?
听到也好,都长长记性!
日后,都是要管家的人……
你们要记住,咱们这样的人家,虽比寻常人家强些,却也不能生了骄奢之心。
行事要多检点,真要喜欢个什么玩意儿,万八千两拿银子去买也好,却万不可起了歹心,行下枉法歹事。
自己遭难不说,还要牵连家族。
凤丫头落到这个地步,又能怪得了谁?
我那样疼她,她若要用银子去买那劳什子玩意儿,我会不给她银子?
她却做出这样没面皮的事来,白让我疼了她一世……
你们也别哭,日后哪个敢学她,我也绝不轻饶!”
王夫人和薛姨妈闻言,面色都不大好看了。
到底是王家人,王熙凤没脸,她们又何尝有脸?
而且贾母这般一说,不管怎样,都堵绝了王熙凤回来的路。
只是她们也无话可说,莫说贾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次一些的人家,内眷出了这等事,没了清名,在家里也再无容身之地了。
她们能听明白的,贾家姊妹们自然也能听明白。
念及往昔对她们的好,贾家姊妹愈发伤心落泪。
除了对王熙凤的同情及恨其不争外,心里也无不对豪门中的无情,感到心寒。
……
兴庆宫西,安兴坊,镇抚司衙门。
日已西斜。
两架马车,在十余骑缇骑的“护从”下,停在了衙门口两尊狴犴像前。
当头一架马车车门打开,走下一俊秀非常的少年,一身月白儒衫,愈发衬的面如冠玉,形容出众。
少年自然便是贾琮。
他下车后,凝视了眼镇抚司衙门上的牌匾,似有感叹。
短短数日,竟又故地重游。
这时,衙门内匆匆走出一人,着试百户官服,拱手问候道:“又见着世子爷了!”
此人正是上回接待贾琮的那名试百户,名唤陶圩。
贾琮淡淡笑了笑,道:“陶百户说笑了,不知镇抚使大人何在?”
陶圩忙道:“正在前衙等候。”
贾琮回头看了眼马车,犹豫了下,道:“能否让马车进去?”
陶圩闻言,面上明显浮起为难之色,看向后面赶来的向固。
向固看了看周围,低声道:“贾公子,到底是御案,到了这个地步,周遭又有人瞧着,若是被御史得知了,怕对公子和贾家都不利……”
贾琮闻言叹息一声,知道他说的在理,便道:“也罢,不好坏了规矩。”
向固拱手道:“多谢公子体谅。”
说罢,对身后两名番子示意了下,两名番子走到第二架马车前,打开了车门。
车门甫一打开,王熙凤第一眼入目的,就是气象阴森的镇抚司衙门,及月台上那两尊狰狞可怖的狴犴石像。
呼吸顿时一紧……
再看到马车两旁,两个面无表情持刀番子目光森冷的盯着她,王熙凤只觉得全身发软无力。
她在内宅是风生水起人人畏惧的凤辣子,即使在贾母面前,也能谈笑风生无所忌惮。
原以为,这世上再没她害怕的东西,可是此刻,她真的害怕了……
见她迟迟不肯动弹,一番子沉声道:“请下车。”
也是看在贾琮正在和上官说笑的面上,才用了一个“请”字。
王熙凤闻言,哪里敢违逆,缓缓走下车门,一步步往衙门口走去。
看着那座高大阴森隐隐透着血腥气的镇抚司大门,王熙凤步履愈来愈小。
到了石阶前,已经几乎迈不动脚步了,面色煞白。
向固为难的看了贾琮一眼,贾琮问道:“不知衙门里可有婆妇婢女?”
向固苦笑一声,摇头道:“公堂衙门,哪里会有这些?”
贾琮见王熙凤实在迈不动脚步,无法,只能上前搀扶。
因为绝不能让锦衣番子们去碰一下,看了面去已经是了不得的事,若是再有触碰,也就真失了清白。
不管有罪没罪,王熙凤都只有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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