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却断然拒绝道:“民心不可轻忽,贾环,带朕去见见这些乡老。”
贾环无法,只能命皇舆前行。
往前行了三十丈,终于在路边,看到了黑压压的无数百姓。
为首的,是十七八个白发苍苍的老丈。
虽衣着俭朴,但看得出,多是新衣……
看到皇舆到来,无数百姓都隐隐激动起来,竟有往前冲涌的迹象。
看到这一幕,御林军都变了脸色。
民潮一旦涌动,这两千御林军不下杀手根本止不住。
可隆正帝爱民如子,谁敢杀戮百姓?
眼看就要生乱,为首的韩大额头冷汗就要落下。
却见这些百姓还没上路基,就在道路两旁的荒土上跪下,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这一幕,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隆正帝则面色动容,他声量有限,只能示意贾环。
贾环运用内劲,声音清朗道:“传陛下旨意:朕躬安,诸臣民平身。”
“谢皇上!”
百姓们有些乱糟糟的应道,声音都在飘忽打颤。
隆正帝见之,对贾环道:“朕行动不便,贾环请几位乡老,近前话。”
罢,又肃声补充一句:“客气点,别惊吓住了他们。”
贾环好笑的点点头后,翻身下马。
他一身玄色山河蟒龙袍,头戴王冠,虽不如九锡中的衮冕子之服气派,但依旧十分威武。
衮冕之服那个真真只能在家里放着,以示尊崇,其他时候不好穿,太招摇。
一身寻常亲王王袍就够了。
贾环本身身材高大欣长,卖相极佳,脸上再带上亲和的笑容,当真如一翩翩浊公子般,人畜无害。
任谁都以为,他是哪个皇子,而不是那个臭名满下的刽子手,杀人魔王……
“诸位老丈请了!”
贾环文绉绉的拱手请礼道。
一群老者,哪里见过他这样的金贵人,一时间慌的不知该怎么。
幸好人群里有识货的年轻人,似读过些书,知道贾环那身衣裳代表着什么。
忙给为首的一个老者耳语了两句后,老者面色顿变,立马又要下跪。
贾环抢先一步上前拦道:“陛下有旨,我大秦以孝治下。
诸位老丈皆耋耄老人,各赐御制龙拐一支,日后可免尊卑之礼,见官不拜。”
这一见面就是一通厚赐,还是戏文传中的可见官不拜的厚礼,一众老者,当场激动的老泪纵横,又要跪拜。
贾环连拦着,道:“陛下知你们的心意,特让本王带你们去陛见。
陛下最爱子民百姓,诸位老丈不必担忧拘谨,纵然错什么,陛下也绝不见责。”
十数名老丈闻言,登时激动开来,一个个从各家后辈手中抢过准备好的献礼,相互搀扶着,随贾环上了路基,来到了御辇前。
虽已有恩旨,可还是再次跪拜。
贾环将御辇前的车门全部打开,珠帘撩起,如此,御辇就成了一座临时的龙椅。
隆正帝端坐其上,面色肃穆的看着众人,亲自开口道:“诸位乡贤平身。”
贾环与一众内侍将十来个老丈搀扶起后。
当首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举起手中的一盏宫灯,颤声道:“草民……草民感念皇恩,擅自……擅自拦驾,虽……虽罪该万死,但若能……能将献礼,敬献给皇上,也……也死得其所!!”
看着激动不已的老者一直流着热泪,诚恳满满的道。
隆正帝面色动容,道:“乡贤何罪之有……朕,又有何德何能,可受此礼啊?”
老丈激动道:“皇上受不得,何人还能受得?”
老丈又道:“草民今年九十有三了,自国朝鼎定以来,就开始记事。
这么多年来,大秦起起伏伏,虽然战乱少了,可百姓的日子,着实算不得好啊。
草民一生子女八人,饿夭三人,其余五个,两个因苛捐杂税被逼亡,还有两个,被征发去运送军粮,一去不回……
原本草民也早该死了,只是心中不甘啊!
衙门整日里称颂盛世,可草民为何感觉不到盛在何处?
日子,只能一的苦熬。
草民原以为,只能这般熬到死。
却不想,临了临了,竟真盼到了转机,迎来了好日子!
这三年,苛捐杂税少了太多,徭役更是大大减少。
草民一家靠扎灯为生,原本扎一年,也只能够勉强糊口,甚至还要闹饥荒,落亏空。
可如今扎一个月的灯,就比过去扎一年挣的还多!
身上有新衣,米仓有米,碗里有肉!
听码头修好后,大船能停泊洛阳,日后还能卖出更多。
眼见更好的日子,就要来了哇!
这一切,都是托皇上隆恩!
草民虽是乡野粗民,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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