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喊哑了,却无一人退场回家。
这等盛世,千百年来别见了,听都没听过,岂能错过?
贾环也没疏散人群,而是看向那群站了一,面色也僵硬了一的太学和国子监书生,道:“你们之前闹的凶,还要去朱雀门前敲登闻鼓喊冤。
本侯现在给你们机会,有问题的,只管提。
本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回避。”
太学和国子监的士子们,一个个面色难看。
他们能感受到,周围数万,甚至十数万百姓对他们的指指点点,目光中的不屑甚至是厌恶。
因为方才被杀的十数钱庄东家,大多是文官。
而且,还是文官中颇有盛名的官员。
人群中的青隼“托儿”早将其中关系广而告之了。
连在读书人中德高望重的人都是这样的恶人,那其他读书人呢?
所以,民众们再看头戴璞巾,身着儒衫的读书士子时的眼神,满是猜疑、提防和厌恶。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读书人,从来都是最受尊敬的一类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是千百年来不破的至理。
直到今日……
而太学和国子监的士子,并不是寻常书生,而是可以直接参加举人乡试。
也就是,他们自动就有秀才功名。
何等清贵。
今日,竟被一群草民指点厌弃!
一时间,他们心里也满是愤怒,不平,以及……畏惧。
他们不知道,当百姓不再尊敬他们时,他们又算什么?
所以,此事不能就此认输!
否则……
大道之根基,都要动摇。
念及此,太学队伍之的一年轻士子,理了理儒衫后,一步站出,对贾环行一礼,大声道:“敢问宁侯,昨日宁侯所行,可有法理可依?”
贾环冷笑一声,道:“并无。”
那士子闻言,眼睛一亮,道:“那岂不是,宁侯所行,乃肆意妄为,践踏国法?”
贾环哈哈一笑,大声道:“那些苦主百姓,最初便是依法理而行,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为何行而无果?”
士子摇头道:“想必是有什么原因牵绊住了,但,这却不是宁侯践踏国法规矩的理由。国法至圣,乃民之根基。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宁侯焉敢践踏律法?”
贾环冷笑一声,道:“这才是混帐话!
国法,是为下公平公正而设。
当百姓依法理而行,却不得伸张冤屈,不能求得正义时,这国法,就不算国法!
只能算是一些人,倚之作威作福,摆弄百姓的玩意儿。
有何神圣可言?
况且,连陛下都爱民如子,视百姓之事为国之头等大事。
可那些官员,却因为黄理等人为儒教大家,根出同源,生出偏袒庇佑之心,枉顾百姓罹难。
这等官员,自身便在犯法,有何资格再执法?
你问问下百姓,可愿等那些官员幡然悔悟,再来为民做主?”
“不愿!!”
“不愿!!”
“子圣明,宁侯公正!都是那些坏了心的读书人,惯喜欢作威作福,欺压我等百姓良民!”
“哪来的混帐东西,还想让我们去受恶人的欺负?”
“对,那些恶人欺负我等时,怎不见你们出来主持公道。我看,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呸!狗东西!”
贾环哈哈一笑,看着被万人斥骂的面如死灰的士子,道:“你们若当真心怀正义,愿意为民出头,自然是好的。
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是真的心怀正义,要为民出头,还是因为看到你们儒教大家黄理被抓,怕失了你们儒教的颜面,才拼命想出头的?
你们读书时尚且如此,日后做了官,又怎肯一心为民做主?
本侯送你们一句诗,望你们好自为之: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噗!”
“哈哈哈哈!”
“宁侯大才,端的好诗啊!”
百姓都有一颗大心脏,方才义愤填膺,这会儿子却又哈哈大笑着调侃起贾环来。
贾环谦虚的朝四面拱拱手,笑道:“诸位父老乡亲抬爱,论才华,子其实比李太白还差一根拇指头的!喏,一丢丢!”
“噫……”
十数万人的鄙夷声,差点把贾环冲一跟头。
见贾环气急败坏的想找人比划,百姓愈大笑,也真心喜欢上这个为民做主,且没有架子的侯爷。
如过节一般一阵热闹后,贾环拱手道:“若无其他事,诸位都中的老少爷们儿,婶子大娘们,咱就各回各家去吧!
本侯还要回宫给陛下交差,他老人家最关心的就是百姓事,如今怕是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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