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他虽受到了极大的牵连,在上书房殿外跪了半夜。
可他毕竟简在帝心,为隆正帝第一心腹爱臣。
再加上有朱正杰那个蠢货的鲁莽行事,和苏培盛的眼药,让他平安度过了一劫。
非但如此,或许为了对他夫人的补偿,隆正帝居然答应了,不追究顾千秋家人的罪行。
这让张廷玉感动的当场痛哭,大谢君恩浩荡。
他是真心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隆正帝非但免了他的罪过,还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免了顾千秋家人的死罪。
君以国士待臣,臣必以死相报!
不过,顾千秋的家人可以赦免,其他人就不行了。
先开刀祭旗的,就是这个太学祭酒穆闻道和长安县令郭聪。
他们二人,都是士林中的清流名臣。
这一次,却是要遗臭万年了。
这还不算最狠的,最狠的,是连续五年的京察。
这足以让朝廷,将国朝五品以上的百官,全部换掉两茬。
彻底雪洗昨日之恨!
而主持京察的张廷玉,差不多也自绝于士林了。
但这对张廷玉来,虽有剜心之痛,却又不得不为之。
因为经昨日之事后,让他彻底认清了一个道理。
他与清流,大道不同!
……
待张廷玉退下后,隆正帝才阴沉着脸,看了苏培盛一眼,寒声道:“不知好歹的混账,朕还求着他去赚银子吗?”
罢,一把将手中的朱笔丢在御案上,满脸怒气。
苏培盛心里想帮贾环两句好话,可隆正帝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多嘴。
倒是一旁一直处理朝务的赢祥,捏了捏眉心,笑道:“皇上,贾环不过在使孩子性儿,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他许是真的怕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敲门声。
他若没做亏心事,他怕什么?
可见,他到底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还是孩子?
他宁侯了得的很,在军中一呼百应,军机阁都围着他转,哪里还是孩子?”
隆正帝冷声道,口中满是诛心之言。
显然,贾环不留情面的拒绝,让他极为恼火。
更让他恼怒的,是他想起昨日贾环让苏培盛转告他的,自此日起,贾环要和他划清界限。
只有君臣大义,再无恩怨。
这个混账!
赢祥自然知道隆正帝的心思,他笑道:“皇上,昨日贾环那番话,不是孩子话,又是什么?
他若真心那般想,昨日他根本不会出头。
今日,也只会做个假模假式、中规中矩的磕头虫。
那样,才是真正再不相干的做法。
而现在,他满口牢骚,不正明他还在和皇上使性儿?
不过,这般做法,也就他敢,的确放肆了些。
皇上若想严惩他,也是应当的。”
这番话,让隆正帝的脸色好看了些。
他倒不怕使性,而是怕君臣义绝。
经过昨日之事,他本就遍体生寒,满朝文武,宗室勋贵,竟无人愿为他这个君父分忧解难,任凭他被一群逆贼百般羞辱。
唯有贾环的仗义出头,才让他不至于寒彻骨髓。
可若贾环真的今日就此和他划清界限,隆正帝真要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太失败了……
听赢祥这般,隆正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十三弟也开始与朕打起心机了?”
赢祥闻言哈哈笑道:“不敢不敢,臣弟就是这般一,并非在激皇上。就算臣弟不,难道皇上还真舍得对贾环如何?”
隆正帝冷哼一声,道:“有何不舍?这个混账东西,不是要与朕划清界限吗?划就好了!
苏培盛!”
“奴婢在。”
苏培盛忙应道。
隆正帝道:“贤德妃为朕诞下龙儿的日子就要到了,传旨荣国府,请荣国太夫人,并贵妃生母,入宫为贵妃护佑。
另,传旨贾政,让其带族中子弟,去清虚观打醮,为贵妃祈福。”
……
宁国府,宁安堂。
“咦,你怎么来了?”
一个人坐在堂内静静想事的贾环,看到薛宝钗从后门盈盈入内,笑道。
薛宝钗身着一件轻薄的大红色夹袄,内衬藕荷色裙裳,愈显得肤白若雪。
她看着贾环笑道:“爷的好日子就快到了,我来瞧瞧,可有能帮手的地方。”
贾环闻言,抽了抽嘴角,道:“钗儿,你犯规了。过,不许在我跟前违心的话。这话你自己信吗?”
薛宝钗脸上的笑意一滞,但随即又平复,笑道:“若是从前,这话自然是不由心的。但如今,心里虽仍不大平,却绝不违心。
若是今日,我还在为了名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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