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忧,平安到老就足矣。
此乃老臣肺腑之言,还望陛下体谅老臣护子之私心。”
隆正帝自然能听出李光地此番言语之真诚,却更让他感动莫名。
什么是真正的国之纯臣?
什么是真正的高风亮节?
多少名臣,到了致仕时,最担忧的,便是自家门楣府第,是自家的儿孙前程。
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纵然不为过,也让人心中不喜。
而且,这样的人家,也没见真能富贵几代。
德行不足,纵然靠着恩典登上了高位,却也成了埋祸之举。
要知道,位置就这么多,不知多少人在这个圈子里拼搏厮杀,只为登高。
一切挡在前面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致仕之臣活着时还好,还能靠门生故旧庇佑一二。
一旦死了,家族倾倒不过弹指间。
但是,纵然如此,世人最终还是看不透。
真正是活出了智慧啊!
隆正帝语气坚定道:“国老放心,怀德此生定然无忧。”
着,又对苏培盛道:“去将朕的如意取来。”
苏培盛闻言眼睛一睁,却不敢耽搁,悄无声息的去了阁间,未几,托着一黄锦垫底的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一把纯白莹润的如意,雕纹飞凤。
隆正帝从托盘上拿起如意,看了看,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道:“这柄如意,是朕的母后当年送给朕的,朕心爱之。
今日,朕就将它赐与怀德。
他名既然叫如意,朕就让他如意一生又如何?”
隆正帝口中的“母后”,自然不是慈宁宫中人事不知的那位。
而是太上皇的第三位皇后,孝懿仁皇后,无出,抚育隆正帝长大,视若亲子……
“陛下……”
到了李光地这个境界,纵然心中感动莫名,也绝不至于太过失态。
只是,到底还是露出一抹震动感慨之色。
嘴角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谢恩。
隆正帝见之笑道:“相比于国老为朕做的,朕所赠之,实在微不足道。”
李光地闻言,欠了欠身子,道:“陛下乃明君也。”
此言罢,上书房内忽然陷入了一阵安静中。
该的,都罢了。
不该的,也该了……
最终,还是隆正帝想要掌控主动权,先开了口,道:“国老,关于贾环之事……”
李光地摆摆干枯苍老的手,道:“老臣不是昏聩糊涂了,非要仗着一点老脸逼迫陛下赦免贾环之过……”
赢祥、张廷玉二人听到这句话,眼角都微微眯了眯。
李光地所言,是贾环之过,而不是贾环之罪。
就听他继续道:“贾子今年不过十四五,却已登绝高之位。
他身份又有些特殊,虽早先吃过些苦,但后面却备受宠爱,甚至,得到太上皇和陛下两代帝王之圣眷,可谓一帆风顺。
让他受些磋磨,对他而言,也是好事。”
隆正帝闻言,轻轻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眼前这位老者,提出一些让他为难之极,却无法拒绝的要求。
他看了眼赢祥,又与爱臣张廷玉对视了眼后,对李光地道:“国老当真老成谋国,朕也是这般想的。
朕视贾环若子侄,虽然怒他无法无,却不会当真将他如何……”
李光地笑了笑,他是真正在权谋算术中活成精的老狐,怎么会猜不到隆正帝的打算?
他直白道:“陛下是想借此机会,解除贾环的兵权,甚至,想让贾环自此脱出武勋将门之列吧?”
解除贾环的兵权好理解,罢免了他的官职也就是了。
可后一句话,却是铺面而来的惨烈!
除爵!!
隆正帝闻言,面色一变,似心事被人道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倒是一旁的忠怡亲王赢祥开口道:“李相爷,皇上非要苛待于他。
孝懿仁皇后当年留给皇上了一对龙凤如意,其中一柄玉凤如意赐给了令郎怀德。
还有一柄,纹龙如意,便是要赐给贾环的。
有这柄如意在,可保贾环百年富贵。”
一直沉默不言的张廷玉这时也开口了,他面色肃重,声如金戈,道:“阁老,这一策,是下官为陛下所谋。
宁侯身份着实太过特殊,军功又奇高,年不过双十,便已经战功赫赫。
更兼,他与武勋将门子弟的关系,亲密之极。
他便是这一辈将门子弟中当之无愧的核心领袖。
同辈中,无论是义武侯世子还是彰武侯世子,亦或是蜀中侯世子,无人能与他抗衡。
甚至不用等到下一代,就算是今日,宁侯在军中的分量,已然不逊于一名军机大臣!
而他,今年才十四岁……
下官不是怀疑宁侯的忠心,恰恰相反,下官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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