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要休妻,那……他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文官讲究一个养望,所以,有损声望的事,杜伦是绝不会做的。
好在他妻长相还不错,年近四十,依旧甜美可人,将就着也能受用……
可谁知他妻的娘家也不知怎地,接二连三的死人,都快死绝了,独留下一个幼子,也就是他的舅子李春哥。
李氏哪里还敢让他一个在家度日,不准什么时候再没了,她总觉得是她家的风水不好。
因此就书信一封,招李春哥上京。
那李春哥一个人在家里待的也无趣,索性就变卖了百万家财,上都中来投靠姐姐。
杜伦妻子虽然与娘家割裂,这些年也渐渐又有了来往,哪里想到家门竟遭此大难?
大痛之下,一边将李春哥视若己出,宠溺有佳,一边竟吃起长斋来。
这不是要了杜伦的老命了吗?
他今年不过四十岁,又事业有成,高官做得,大权握着,正是年富力强,春风得意时。
若是断了火力,岂不煎熬?
好在,他手段了得,三两下就将李春哥笼络在手里。
原本作为他妻子李氏耳目的李春哥,竟叛变成了杜伦的亲随。
李氏整日里吃斋念佛,反而给了杜伦机会。
笼络好舅子后,就诱他一步步迷失在了神京都中的花花世界里。
两人真是连逛窑子都一起,一个二楼一个三楼……
如今想来,其实这都无所谓。
哪怕是被他妻子李氏现了,也不过大闹一场,生一场闷气罢了。
可如今,李春哥死了!!
作为李氏家族最后一个男丁,他死了……
还是因为杜伦带他一起逛窑子而死的……
杜伦此刻根本无心他想,简直六神无主,只是愤怒的看向贾环,恨不得用十八种方法将他给弄死!
他如今,真真是有家不敢回啊!
他都不敢想象,他妻子李氏得知了李春哥的死讯后,会不会将他撕吧了喂狗!
至于周围那些**们围观,他却根本不在乎。
吏部、礼部掌握大权的几乎都是文官一脉的人,清流士子也是他们这边的人,只要他们不挑刺,些许**围观,值当个甚?
现在,他只想让贾环给他一个交代!
“当!”
“当!”
正这时,一阵铜锣音响起,围观群众纷纷避让。
进入众人眼中的,是一长溜的八抬大轿,为的大轿上方,还多了一顶清凉伞!
那是宰辅的象征!
在陈梦雷和葛礼被圈禁在家,等待太上皇出关后定罪,李光地等闲不出门,陈廷敬又卧床待死时,大秦能打一顶清凉伞的人,着实寥寥无几了。
这象征着文官体系最顶尖的存在。
而看到这顶清凉伞后,杜伦似乎也清醒过来,看了眼周遭乱哄哄的形势,看了看熊熊燃烧的四海楼,看了看已经死尽的三阳教徒,再看看对面,被帖木儿拖死狗一样拖在地上的周敏,他眼角抽了抽。
随后,杜伦忽然悲呼一声:“师相啊……”
然后就想扑过去。
可惜,腰间的系带却被贾环一把拉住,整个人以一个极为滑稽的形象,如同被牵扯一头老牛般,被贾环牵扯住了。
“哄!”
不远处围观的人群,又出一阵哄笑声。
但也有知道情况的,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那可是……堂堂三品衣紫大佬啊!
就这般……斯文扫地!
“你……”
杜伦面色陡然涨红,眼神喷火一样的回头怒视向贾环。
“哼!”
前方不远处,亦是传来一声苍老但极有劲力的怒哼声。
贾环没有去看杜伦的喷火眼神,而是看向对他冷眼相看的马齐。
这位装了一晚上清高,无视他的大佬,终于不能再保持高高在上的风度了。
贾环呵呵笑道:“马相爷,您来的正好!瞧,我今夜的行动还是有道理的吧?
三阳邪教的护法妖婆周敏,对了,就是那个喜欢活活剖开孕妇肚子,扯出婴孩吃孕妇紫河车的那个妖婆,就藏在这平康坊的四海楼里!”
“哗!”
贾环非但没有掩声,还蕴着内劲,将此话四散开来,周围围观的群众们闻言,顿时一片哗然,再看向杜伦的目光,就很不同了。
趁热打铁,贾环再高声道:“马相,您猜猜,谁是这四海楼的靠山?
她一个邪教护法,丧尽良,作恶多端,却能在这距离皇城不过几条街的平康坊安居乐业大横财,您猜猜,谁是她的姘头?
爷啊!
竟是咱们的京兆尹,杜伦杜大人!
马相,恕子得罪,问您一句,您当初教您这位学生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教他怎么勒紧自己的裤腰带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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