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探春就道:“姨娘,三弟没和我闹。”
赵姨娘却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和你闹也就罢了,他还在外面……”
然而,从来都恭顺相待的贾环,却第一次正色看着赵姨娘,微微高声打断道:“娘,内宅的事,你随便闹,把捅破了,我都能给你补起来。
但是事关外面的事,你再不要理会!
朝堂政事,诡厄艰难。
若非机缘巧合出现了良机,这次我不死都要脱一次皮。
绝没有下次。
我之骨血,皆来自父母,你们想要张口拿去都行。
但却不能以这种方式,因为这会害得整个贾家都跟着陪葬。”
“环哥儿你……”
从来都被她打骂随心的儿子,一时间竟以这种气势开口,赵姨娘真是又惊又惧,都不知该什么才好了。
“三弟,你就这样跟姨娘话?你别忘了你是谁!”
贾探春站起身,沉声喝道。
贾环眼神淡淡的看着她道:“三姐,那你看,我现在是谁?”
贾探春闻言,刚想开口,却又怔住了,呆立在原地。
贾环现在是什么谁?
他现在是贾家的族长,宁国府的家长,他是贾敬的儿子,却不是贾政的那个庶子。
以他的身份,别这般跟赵姨娘话,就是训斥她一番,依礼法都可行。
而她贾探春,不过是西府二房的庶出之女,就更没资格在他面前拿大了。
想通这一点,贾探春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环哥儿,你这是准备连娘都不认了吗?”
赵姨娘颤声问道,她此刻才是真的怕了。
其实,从贾环做主去城南庄子时,赵姨娘看着他就一比一陌生了。
唯有贾环跟她嬉笑的时候,才隐隐有些当年的惫赖影子,让她感到亲切些。
但此刻,她当真觉得有些不认得他了。
这让她无比恐惧!
她现在能踏实下心来,一心一意的跟着贾政过日子,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贾环一切都安好。
若没有这个前提,她如何能活得下去?
幸好,贾环“啧”了声,在众人注目下走上前,揽住赵姨娘,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笑模样,道:“娘娘娘……这是什么话?
哪有做儿子的不认娘的?
我刚才不是了么,内宅的事,随你折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吃酒、看戏、抹牌看杂耍,都随你受用。
但外面的事,着实不是你们能干预的,那太凶险。
你知道,因为昨老头子的一封奏折,今有多少人恨不得当下就置我于死地?
平日里他们没法子,因为他们奈何不得我。
可是有老头子的一封奏折,因为我素日敬他为父亲,却让他轻易破开了我的防御,连陛下都护不住。
其余的敌人对头,便紧跟其后,要用他们的刀剑,一寸寸的凌迟了我!
我知道,爹没坏心,他也是好意,希望我不要胡闹了,想借陛下的手管教管教我。
可他是个书生,想的太简单了,险些就置我于死地!
我死不要紧,可家里的这一家老,谁来护?
就是娘你,一旦儿子不再了,没人护着你,你怕是连当年的日子都过不得了……”
赵姨娘闻言,面色唬的苍白,颤声道:“娘何曾要干预外面的事?不过是心疼你爹被打罢了。
罢了罢了,打都已经打了,还是老太太打的,还能怎么样?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可你爹他……以后该怎么办?
他如今,却是连屋门都不出了……”
贾环轻笑一声,道:“他不是本来就不喜做官吗?这次辞官算了。
他喜欢读书,我就多给他搜刮些孤本来,让他读个够。
他喜欢游园,我就再给他起园子。
要是喜欢去外面游玩,也方便……”
“不用不用,你爹最不喜欢在外面游玩的!”
赵姨娘忙替贾政否决道。
开什么玩笑,贾政若是出门了,她一个人在家岂不是闷死?
贾环却善解人意的笑道:“娘,爹要出去游玩,我会给他多准备些车马,自然少不了娘你相陪啊!
你一辈子就在这么一个府上转,不妨一起出去看看。
去黑辽,看看白山黑水。
去西域,看看大漠孤烟直……
咦,娘,你这样看我作甚?”
“好你个黑心种子,你是想准备将我和你爹流放啊?又是冰雪地又是吃沙子……”
赵姨娘咬牙切齿的骂道。
贾环哈哈大笑道:“娘你哪里话?这两路,都有咱家军中故旧在。
一路上都有人照应,衣食妥当,定然受用的紧!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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