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啊!
那可是平康坊七大家之一,七大家啊!
更何况,他这样的老油子,如何会不知,逸云居是谁家的产业?
那可是孝简亲王府,除了太上皇和皇帝外,国朝第一等尊贵人家的产业!
这……
这这……
可是,由不得他多想。
那位侯爷的眼神,能冷到他心里去,他根本不敢半个“不”字。
罢了。
当狗就当狗吧。
想来,这位侯爷总不能看着他们被人家打死。
当他和其余五人,硬着头皮,迎着无数贵人老爷的诧异嫌恶的眼神,一步步走到逸云居门口时。
果不其然,他们被人教训了。
只是一个门子,就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还将唾沫啐到了他脸上。
韩楚不敢擦,真不敢擦。
他知道,别人就是让他顶着唾沫,他若敢擦,一准有人出来打他。
不就是被啐唾沫吗?
又不是没被人啐过,算了……
然而,没等他蒙混过关,那名尊贵的侯爷出现了。
侯爷非但没有替他们做主,反而狠狠的抽了他一鞭子。
真疼啊!
可是,再疼,也没有心疼,因为惊惧,因为侯爷骂他被人啐唾沫都不敢还手,连给他做狗都不配。
侯爷要赶他走。
韩楚脑中唯一的声音,就是不能走,绝不能走。
走了,全家都要死。
他老婆是个刚强的人,跟他这些年,受苦受累从没抱怨过一声。
替他照顾父母,生养儿子,还做些缝缝补补和浆洗的活计补贴家用。
她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让人糟践了她,不能入贱籍。
因为她若入了贱籍,她的儿子也会成了贱籍,那她这辈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而为了把握住这个能成为正式军卒的机会,她老婆留了一夜泪后,主动去了人牙子那里,把自己和孩子卖了。
将银子给了韩楚。
只是,她也将话的清楚,如果不成,她必死,以全清白之身。
想起老婆的绝决,想起那懂事的儿子,想起那苍老多病的双亲。
韩楚用尽他余生的勇气,将那名门子打倒,打死!
他只求留下来。
还好,那名尊贵的侯爷,非但没有罪责他打死人,还鼓励告诫了他。
告诫他,不要做狗,要做人。
韩楚麻木的脑子,似乎忽然变得清醒了些。
当周围的兄弟们,都在逸云居一楼大堂上转悠时。
韩楚却咬紧了牙关,和其他几个兄弟,也就是和他一起第一批摔倒,一起叫门逸云居的那五位兄弟,鼓足了勇气,上了二楼。
老爷!
一楼大堂上,不过都是些书生。
虽然边边角角也坐着些世家公子,可多不起眼。
然而二楼,竟坐了这么些世家贵公子和大官老爷!
看看那些贵公子,甚至和侯爷一起笑着。
韩楚几人不由有些迟疑了,这里是他们这些卑贱人能上来的地方吗?
可是,既然都已经上来了。
如何再转下去?
何况,方才侯爷已经看到他们的身影了,并没有什么。
想来,他老人家也是要他们上来检查火险的……
因此,极有眼色的韩楚等人,便一步步挪移进来。
只是,在那一双双似乎是好奇,似乎是厌恶嫌弃,似乎又是在看热闹的贵人的目光打量下。
做了一辈子鄙贱人的韩楚六人,不由自主的,又弯了腰,脸上堆起了卑贱廉价的笑容。
那些目光,好奇的变得失望,嫌弃厌恶的变得愈嫌弃厌恶了,也愈鄙夷了。
他们似乎在:这些就是贾环的兵?
语气,极其不屑……
不知为何,韩楚心里忽然变得极为压抑,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在这些贵人面前,在这些大老爷面前,他们不就应该卑躬屈膝的赔笑吗?
他为何要不舒服?
他迷糊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惊雷炸响在他耳际!
是,是那位侯爷森冷暴怒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的?没长骨头吗?
站都站不直,就给本侯滚,本侯不收这种丢人现眼的狗东西!
本侯麾下,只有老秦锐士!”
老秦锐士!!
这是这位侯爷对他们的期许吗?
他们能吗?
他们配吗?
当他们惴惴不安的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看向三楼拐角处的侯爷时。
看着那一双眼睛,那一双饱含愤怒,但……但目光中绝没有那种居高临下,将他们当烂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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