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然痛苦之色,她看着地上木然而坐的王子腾,也不知该什么是好了。
然而,王夫人见王熙凤三言两语就被贾环“哄”住了,心里大恨,急道:“凤哥儿,那史家比咱们王家的罪过严重一百倍,他都能救,却偏不救我们王家,这岂是公道的?”
贾环笑了笑,不理她,却对王子腾道:“王大人,你自己看,到底是你的问题重,还是史家那兄弟两人的问题重?”
不过,他却没等王子腾回答,就自顾道:“看起来,史家兄弟一直跟在忠顺王身后鞍前马后的跑着,可实际上呢?
他们的作用,大概就跟吉祥在我身边的作用差不多……
活跃气氛,让人高兴的。
当然,吉祥是喜角儿,他们是丑角儿……
实际上就算我不话,他们的结局也未必就一定能送命。
因为实在没什么威胁性,陛下甚至巴不得那边都是史家兄弟这样的货色,他情愿给他们记功……”
听贾环如此话,众人的面色都有些怪异起来。
尤其是贾母和史湘云,两人都有些脸红的赶脚……
“和他们相比,王大人就大不相同了。
因为,王大人算得上是干才!
所以他的问题,就严重的多。
不过……”
贾环话音一转,又道:“真是还没到喊生喊死的时候,还很有一段日子要熬呢。
不定就有什么转机的机会……
而且,王大人已经休了那毁谤君父的妇人。
又没有真个投靠到那边去。
这罪过,起来,也并不是太大。
陛下是个仁厚的性子,不定就会从轻落。
偏你们这会子在这里生生死死的,岂不是杞人忧,让人好笑吗?
如果我这会儿听了你们之言,真跑去给陛下……
万一陛下本来没有在意这件事,甚至都不知道,让我这么一……
到时候,又该算是哪个的罪过?”
贾环一本正经的胡八道着……
不过,满堂妇人姑娘们却不这样想,连王夫人都将信将疑起来,今莫不是一场闹剧,她被三孙子给唬成了傻逼……
这时,王子腾长叹息一声,强撑着站起身来,看着贾环苦笑道:“宁侯啊,刀斧悬于头,我等凡夫俗子,又岂能不惧?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宁侯千里潜敌国,夜割可汗头的勇武之气。
不这些了……
王某,还有一个最后的不情之请,愿宁侯且听之。
若得便宜,宁侯就答应。
若不便宜,宁侯只当玩笑之言即可。”
贾环点点头,道:“请讲。”
王子腾眼眸中闪过一抹极苦之色,道:“王某此生膝下无子,只余一爱女,视若性命之重。
只是方才听宁侯所言,才恍悟,若是留在外面,怕是更……
宁侯,王某厚颜相求,请贾家看在祖宗相交的情面上,收留弱女一命。
不求荣华富贵,只要能免去她被卖为奴,为……为妓的厄难……
我这当父亲,也就……”王子腾实在不下去了,哽咽难语。
贾环闻言,沉默了下来,垂着眼帘不语。
整个荣禧堂都一片宁寂,无数双眼睛,都齐齐看着他。
王熙凤的手,更是抓住了他的袖边……
贾环淡淡瞥了眼王熙凤,只见她满脸哀求之色,泪流不止,偌大的肚子也在起伏着。
贾环皱了皱眉,落在王熙凤眼中,心中一片冰凉。
不过,却在王熙凤渐渐绝望的眼神中,贾环又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可。”
“呼!”
一片声呼气声响起,王子腾更是紧闭着眼睛,再次跪下,沉沉的磕了一个响头。
而后,在薛姨妈的搀扶下站起身,身形沉重的离去了。
背影凄凉……
待王子腾离去后,贾环的面色出奇的肃穆。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环视家里的姊妹,和妇人……
众人被他看的,也有些不自在,屏住了气,等他开口。
“王家的事,你们都看到了。
到底,王子腾所为,其实并没什么大罪过。
可以,王家之事,几乎都是他夫人李氏一手造就!
但是,李氏对王家有坏心吗?
没有,可以,她也是一心一意为了王家,为了王子腾在着想。
可是,她却好心办了坏事,随意干涉外事,在外面多嘴多舌,最终成了王家的掘墓人,害人害己!
今日,我为何让姊妹和嫂子们都留在这乱哄哄的地方看着,没有像以往一般让你们避开。
因为我就是想让你们看明白,让你们记住:不熟悉的事,不是你们该做的事,一定不要去插手!
哪怕你们是好心!
否则,非但帮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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