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闻言,虽然有些犹疑,但还是点头应承道:“够倒是够了,备年货的时候,特意从东城白家老字号订了三大缸好酒。只是……三爷,今放开了喝,是不是……”
王贵其实是想是不是有些败家,别的不,那些匠户还有更恐怖的鞑子们,一个个都跟酒桶似得,放开了喝,还不把他们喝死?
贾环手一摆,不容置疑道:“就让大家放开了喝,肉菜也管够,老王,不要家子气,吃喝能花几两银子?又不是酒楼大厨做的菜,我们不要好看,实惠就好。大家刚一来,心还没定,让他们吃好喝好,等过了初六,就又要开始忙活了。”
王贵闻言一惊,道:“三爷,初六就开张?”
贾环哼了声,道:“过个年,三十、初一再加上十五,这三过好就行了,还非得耗上半个月?累也累死个人。再了,女人孩子可以窝在家里享受,男人也能这样做吗?什么壮志豪情都消磨个干净……
水泥买卖初六开张,菜店还要早,只要铺面谈妥,立马就可以做买卖了。每让人赶着马车往西城跑,太麻烦。”
王贵闻言,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贾环,别普通的富家公子了,就是他那傻儿子王成,在七八岁的时候,还不是整就知道和驴玩闹?
或许,三爷这样的人,就是生做大事的贵人吧……
……
“老三,你这庄子不赖啊!”
贾环带着牛奔和韩家三兄弟去了安置他们的房子,四人踩着脚下细腻平坦光滑的水泥地面,又看了看四处摆设的由匠户婆娘们打造出的精细家具,都极为满意的点点头。
虽比不得在城里宅子中的豪华奢靡,可是却比他们想象中的强一百倍了。
他们原以为会住在满屋子黄土渣的茅屋里呢。
韩家三兄弟对房间也极为满意,虽不奢华,但干净,整齐,大气!
“老三,你不地道啊!你这铺地的水泥,可比卖给我们家的好的多!”
牛奔挑刺道,韩家兄弟闻言也注意起地面。
贾环冲牛奔竖了根中指,道:“你懂个屁!你家庄子上用的是铺路的水泥,自然要用粗糙些的,不然牛踏马踩车压,早晚压裂缝了。在屋子里的,用的是最精细的一等水泥。牛伯伯不愿坏了祖上的规矩,不同意用水泥代替红砖,我有什么办法?行了,看都看够了,我让人上酒菜,今日我和四位兄长,来个一醉方休!明日起,正式开始练武!”
牛奔闻言,两道八字眉顿时耷拉下来,咬牙道:“练练练,练死算了!娘的,快给爷们儿上酒!”
众人一阵大笑,一直沉默的韩让忽然道:“环哥儿,我们要不要去给姨娘见个面,行个礼?毕竟……”
贾环摆手道:“算了,不去了,不合适。传出去的话,大家都是麻烦。”
牛奔也摇头道:“虽然咱们不会计较那些,可毕竟人言可畏,能少一遭麻烦就少一遭的好,其实也不在这些虚礼,咱们心里敬着就好。”
韩家兄弟闻言,一起点了点头,再看向贾环,眼神又有一分不同。
酒菜上的很快,都是庄户院的婆子们端上来的。
本来王贵等人是建议让贾环从庄户或者匠户人家里挑一些十二三岁的丫头做丫鬟,贾环也曾犹豫过,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庄户们不,他们祖上都是跟随荣国公打下的忠诚将士,没有让他们的孙女儿做奴婢的道理。
至于匠户的女儿,则是赵姨娘不大放心。
有一个白荷她已经够头疼了,就这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贾政解释。
万一再让某个王八羔子看上几个抢回家里当妾,到时候贾政还不得活活气死?
再加上吉祥在一旁敲边鼓,白荷也不怎么乐意,所以这件事就此作罢。
虽然牛奔开口奚落了贾环几句,不过众人都不是没见过女人的人,而且习武之人在筑根基时,女色是大忌,便也没多什么。
韩家三兄弟性子很沉闷,话不多,就算问了也只是回几个字。
不过好在他们都是爽快的人,吃起肉喝起酒来都非常豪爽,没有家子的扭扭捏捏。
所以贾环倒也不强求他们一起和牛奔聒噪。
推杯换盏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虽然只是度数不高的黄酒,但后劲大,几坛子进肚后,众人都有些上头了。
屋外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更是热闹的沸反盈。
篝火烧的老高,将众人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中。
看着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有些动不得的韩家兄弟,又看了眼靠在椅子上吐泡泡的牛奔。
贾环眼睛眯起,悄然起身,出门。
心从阴影里绕过欢声醉语高歌载舞的人群后,贾环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无声的牵到庄园门口,回头看了眼主院,而后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今夜,金吾不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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