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请问你是哪个医院的?”中医起初还想遮掩,一本正经地作答:“噢,不是,我是他姐夫,我刚从外地来的……”被周欣一语揭破:“他姐夫还呆在监狱里呢,我是他的爱人,你觉得你骗得有水平吗?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等这里的医生过来轰你走你就更没面子了。”
中医弄糊涂了,口中不解:“你是他爱人?”又看金葵:“不是你是他爱人吗……”金葵涨红着脸试图撤退:“大夫你先出来我跟你说……”周欣的话语早就如刀似剑,横空劈来:“你也赶快给我出去!”她指着屋门对金葵喝道:“请他走我可以叫这儿的大夫,请你走我是要叫警察的,你晚走半步我可就要报警了!”
床上的高纯半昏半醒,他伸出手来想要出声,谁也看不出来他是想制止争吵,还是想留住金葵。他的表情和嘶裂的气息,让周欣与金葵情不自禁同时冲向床边。周欣一手扶住高纯,一手将金葵用力推开:“你走开!你还要怎么样,你想要钱想要房子你都可以拿走!你还想要他命吗!”护士从外面听到叫声跑进来了,医生也来了:“哎,怎么回事,你们是哪里来的,你们是病人的什么人?”很快他们从周欣的求助中明白了大概:“请他们出去!”周欣叫道:“医生,他们跑过来给他灌药吃,给他吃一种不清不楚的药,我要报警!请替我报警!”周欣怀抱中的高纯出现昏迷症状,医生护士有的过去施救有的轰赶金葵:“你们是哪里来的,出去,先出去,小王你赶快叫保卫部的人来……”
金葵被人从高纯身边拉开,又被推搡出门,她站在走廊上泣不成声,一同被赶出来的中医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女的是他爱人那你是他什么人呀?”金葵泪流满面,答也无声。她听见屋里周欣急切的呼喊:高纯!高纯!看到周欣随后也被护士推出屋门。周欣眼睛赤红,走向金葵厉声斥问:“你满意了吗!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谋财害命是你这么小的年龄干的事吗!啊?”
李师傅也早就被医生赶出来了,这时讪讪地上前试图解脱自身:“小周这事怪我,我以为请中医看看对高纯有好处呢,我也是为了高纯能……”话未成句就被周欣拦腰截断:“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李师傅,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跟你说任何话了!
你的事我会找人跟你谈的。”李师傅仍然试图解释下去,试图说出一套来龙去脉,但周欣闭目塞听完全拒绝:“请你住口,我不想听!我们之间没有话了,请吧!”
更多的医生护士和医院的保安跑过来了。中医见势不妙最先溜走,随后李师傅放弃抵赖也悻悻离开,周欣向赶来的医生和保安激烈地叙述刚才的事由事态,没有人再注意到金葵。金葵是最后一个走的,被泪水蒙住的目光频频回顾,高纯病房紧闭的房门越来越远。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感觉到心在滴血,已被万刃刺穿!她知道她的孤单已无法改变,除了昏迷不醒的高纯,人人都视她为敌,视她为图财害命的蛇蝎之人。
主任也来了,走进病房。透过半开的房门,周欣看着医生护士们在抢救高纯。很快,主任下令把高纯抬上担架车,推出病房,推进急救室中。周欣被拦在急救室“肃静”高悬的门外,她低头想镇定自己,眼泪却已先湿前襟。
与医院急救室的“肃静”相比,热闹的秀场永远异彩竞放。美丽天使十六强晋级赛的最后一场紧张惊险,君君在比赛中的表现仍然差强人意,唱功台风都很生涩。评委们的点评也不留情面:“……你应下大力气解决你的音准问题,这是唱歌的基本要求。”“舞蹈不是你的强项,所以我不建议你在演唱中加入过多的动作……”君君一脸尴尬,勉强点头,下场后的眼圈却都红了。在幕后的石泳上前低声安慰,当着众多候场的选手也不便多言。
选手的表演全部结束,比赛进入了最后的段落。在谢幕前的歌舞之后,最后相搏的二十二位选手悉数登场。主持人手持评委会送上来的评选结果,卖了半天关子后打开宣读,每叫到一个选手台下便是一片欢呼,晋级的选手也都欣喜若狂。君君是最后一个被叫到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慌慌张张上前几步接受掌声,站在侧幕的石泳也如释重负。
傍晚时高纯被推回病房。他的心脏恢复了正常,药物让他沉湎于睡眠,睡眠成了最有效的治疗手段。周欣一直守在左右没再离开,夜里就趴在高纯的病榻之侧,在黑暗之中半睡半醒。
没有了高纯和周欣的三号院静若死宅,连李师傅半夜三更踽踽独行,都像阴曹地府的惨惨回声,脚步带起地上细微的尘土,又将回声悄悄吸收。脚步声沿着廊子消失在后院,后院檐下惨白的节能灯同时亮起。节能灯单调的光谱会把人的面孔照得惨白,会把面孔上的皱纹衬得深刻。皱纹凹凸了内心的沧桑,沧桑会夺走心里应有的畏惧。李师傅打开后院主卧室的屋门,屋里的灯光随即烘暖了四窗。东面墙边那一对黄花梨的龙纹大柜,在暖灯下凝聚着幽远的光泽,足以令每个接近者不得不放慢脚步,肃然起敬……夜色最浓的时候,也是月光最净的时候。
月光下的周欣忽然醒了。
周欣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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