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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早的初阳在天空破开朝雾,金壁王朝的包厢内仍暗沉得不分日夜,宽阔的凹形三边沙发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男子的长躯,在桌上散乱立着或横倒在地的满目酒瓶,以及几人眉头微蹙的沉睡面容和衣衫不整,茬茬都显示着宿醉未醒。
寂静中不知道谁的手机响起闹铃,高访被率先惊醒,睁眼一看占南弦已坐了起身,紧继着欧阳菊含也揉开了眼,迷糊中看看两人,边打哈欠边踢了踢睡死在旁的管惕,“管小猪,起床上课了。”
高访几乎与占南弦同时清醒跳起,他紧张道,“南弦,你是今天结婚?”
他话声未落占南弦已拿起桌面上被管惕打了一夜游戏的手机,大步走了出去,边走指尖边在屏幕上连点,飞快往卫星发出指令。
“占美男!”身后管惕喊道,三人一同小跑跟了上来,“我们是不是先回洛阳道准备花车?然后再去接一心?”“恩。”他应了声,看见屏幕左下方终于闪起红点,然而还没等他打开,一串号码突然而至跃入眼帘,他接通电话,“一心?好,我知道了……你别紧张,我让高访马上过去。”
高访关心地问,“怎么了?”“她又收到恐吓信,你去处理一下。”忽然就失了耐心,他有些烦闷地直接把电话放进口袋,打开车门,“菊含你和高访一道走,管惕和我回洛阳道作准备,准时十点我们去接新娘。”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高访道,“你是真的要结婚?”他勾了勾唇,“我什么时候假过?”话声未落车子已如箭飞射而去。
三人只好赶快上车紧随其后,再在某条岔路路口分道扬镳。
在某处地方,早从黑沉睡乡中悄然醒转的温暖并没有睁开眼睛。
感觉到自己是躺着,身体下传来硬木板的触感,她轻轻动了动别在背后的手腕,发觉已被绳索绑紧,便连双腿脚踝也无法动弹,且张嘴不得,唇上应是被人封了胶条,脑海里把最近与自己相关的所有事情全过滤一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到底得罪了谁。
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要把她抓来这里?忽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为什么她还没醒?”有把听上去十分年轻的声线略带慌张地道。
“管她呢。”另一个人不耐烦地应声,听上去并比不前一位年长多少,约莫似在十七八岁的年纪。
“阿权,不会是我们的药用过量了吧?”有手指伸到她的鼻子底下探测气息,她的肩膀被人猛地推了推,“喂!醒醒!阿龙,你去拿碗水来。”被摇得头晕脑胀的温暖听到这句话时不得不假装醒转,微微睁开了双眼,骤然见到俯在眼前两张瞠目獠牙的鬼怪面具,她吓了一跳,惊慌之意尽显无遗。
“终于醒了。”身形略为瘦小的阿龙似松了一口气。
“把她扛出去,那人就要来了。”高大的阿权吩咐。
两人合手并脚把她从房间抬到外面,安置在椅子上。
搬动中接触到她带有乞求之意的眼睛,阿龙迟疑了一下,面具后的目光抬起看了看同伴,见阿权只是撇撇嘴并没有出言反对,他转而对温暖道,“你……你不能喊哦?”温暖赶紧点头。
嘴上封条被撕开,窒息感松弛散去,她深深呼出口气。
破旧的屋子里几乎家徒四壁,除了一部老旧的电视,一张木沙发,一张茶几和两三把椅子,就只有墙上一面电子挂钟在喀喀地走着,时针正指向早上九点四十五分。
敲门声响,两男子霍然对视,阿权警戒问道,“谁?”“我。”温暖一怔,那把声音依稀有一点熟,似曾听过,但又不是很有记忆。
进来的人身形中等,毫无特征可寻,且同样戴着面具,迎上温暖的注视时他下意识别了别头,从口袋里掏出大沓钞票递给两人,“这是十万块,你们数一数。”阿权接过,随手点了点,收好后对阿龙道,“我们走。”阿龙跟在他背后离开,快走到门口时不自觉回头看了看温暖。
捕捉到他有点担忧的目光,心念电转,她忽然轻声道,“为什么只是十万块?”
两人即时停下脚步,三个人六道目光齐刷刷射在她身上。
后来的男子目露厉光,拣起地上的胶条就要去封她的嘴。
阿权冷冷道,“大叔,等一等,我想听她把话说完。”被唤作大叔的中年男子看了看阿权以及他身边的阿龙,二对一形势比人强,而且钱已经过手,如果对方此刻和他翻脸对他只有不利,由是他不得不垂下了手。
该刹那温暖意识到这三人都不是专职匪盗,强作镇定的心稍稍松了口气。
阿权望向她,“你最好别耍我们。”“别急,请过来坐下。”她看向大叔,“这位先生,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把我绑来,请告诉我你的目的,让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她万事好商量的态度让在场三人同时一怔,中年大叔反应过来手掌霍然抬到半空,最后不知为何硬生生顿住没有挥下去,握成拳青筋暴现,面具后的目光桀骜恼狠,“就你这黄毛丫头也敢来教我做事?”温暖微怯地看着他,到底是谁?薄一心?朱令鸿?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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