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陈峰差点要晕倒。她怀疑他杀了她丈夫,他的脑袋嗡嗡地响着!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久别重逢,她一反常态,都是由此而起。他睁大眼睛望着她的脸,觉得不可思议,觉得陌生,觉得这不是她,不是那个让他为之疯狂的女孩子。面前这个女人还根本不了解他,她的心灵根本没有与他相通。所有的人都怀疑是她,只有他不相信。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清白和无辜,可是,她却在怀疑他。相爱一场,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难道连日以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所爱过的,就是一名杀人犯?
陈峰默不作声站起来,走到窗前,望向窗外。他抬了抬手,一只拳头不由自主落在玻璃窗上。只听哗啦一声脆响,玻璃碎了。血从他的手背上迅速涌出,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转过身去,拉开房间门,大步离去。
董晓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流满面,瞠目结舌。
这天乔煜没去报社,正巧苏竞也休息。这种时光并不多见,因此特别让人珍惜。
这种感觉很美。五月中午的阳光给房间镀上一片金色,洁白的地砖一尘不染,散发着温柔晶莹的光泽,一盆珍贵的彩叶兰静悄悄地卧在窗台上,艳丽的花朵在阳光下变幻着奇妙的色彩。这是乔道衡送的结婚礼物,也成了家里最高贵的植物。音响里放着一首俄罗斯民歌,悠扬的曲调令人愿意沉醉其中,静静地睡去。
乔煜穿着纯棉的花布家居服,在卫生间里给小狗洗澡。这是一条黄褐色博美犬,名字叫格格。格格像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听得懂乔煜每一句话,看得懂乔煜的每一个手势。现在,乔煜正在往它身上打香皂,它闭着眼睛,浑身的毛因为浸了水而紧贴在身上,样子十分滑稽。
虽然它感到有一点点冷,身体不时地抖动一下,但仍老老实实站着,温驯地任她摆布。
苏竞坐在客厅沙发上,顺手翻看一份报纸。只要在家,他的活动区域不是卧室就是客厅。如果在卧室,他肯定在床上睡觉,如果在客厅,就必然在沙发上。他一边翻报纸,一边嗑瓜子。这是苏竞的幸福时光。也是乔煜的幸福时光。在这个没有工作压力无限放松的环境里,看着爱人如此这般享受家的温馨和舒适,是她最开心的事。
苏竞嗑瓜子的手忽然停下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报纸的一篇稿子吸引了。标题为《致命的诱惑》,内容大致如此:有一个男人,长期在外给包工队建房垒墙,没想到自己却被人挖了墙脚。这个男人每次外出,都将妻子托付给一个好朋友照顾,不料好友与妻子频频往来,日久生情,趁该男人不在家时暗度陈仓。就这样,这个男人成了妻子与好友偷情的最大障碍。
当全村都对这事议论纷纷时,这个男人依然蒙在鼓里,浑然无觉,不仅如此,还对妻子信任有加,将自己打工所得两万多元存款交给妻子保存。妻子的情夫遂起歹心,花言巧语哄骗情妇。这个愚蠢的女人为了能够与体贴温存的情夫长相厮守,鬼迷心窍,与情夫多次密谋,设计毒杀亲夫。终于,一日午后,女人将毒鼠强拌在米酒里,哄丈夫喝下,丈夫当场死亡。女人自以为从此可以与情夫过上幸福生活,不料几日之后,由于群众检举,女人与情夫双双被戴上了镣铐,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惩。记者采访这个女人,问她有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她流着泪说,我恨他(情夫),自从我丈夫死后,我天天噩梦缠身……
这稿子不由得让苏竞联想到手里的疑案,这疑案窝在了苏竞手上,一日不破,他就一日摆脱不了这份窝囊的感觉,对任何人都无法交待。
《致命的诱惑》说的就是由婚外情而引发的残忍命案。一时间,这篇稿子让苏竞的大脑陷入极度混乱之中。他反复思考,情,究竟是什么东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可以让人发昏,发疯,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向亲人举起屠刀?
放下报纸,苏竞冲卫生间喊道:“乔煜,你在忙什么,过来一下好吗?”乔煜从卫生间探出脑袋,手里水淋淋的。苏竞指着报纸:“这么乱七八糟的事,登这干吗?”乔煜一脸茫然,边擦手边走过来,拿起报纸瞥了一眼,便又丢开:“哦,这事?这是下面一个乡镇派出所的通讯员采写的稿子,不知人家通过什么关系送到报社来,在报社压了好几个月,现在我们主任过问了,亲自签发的,你说我能怎么办?”
苏竞皱皱眉:“这稿子怎么看着这么别扭。”乔煜道:“说实话,我对这篇稿子也有抵触情绪,可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啊,各方面并不违背我们栏目的用稿要求,这种事有点让人难受,倒也可以对世人起到警诫作用。”苏竞道:“你能不能换一个栏目?看你编的那些稿子吧,不是贪污犯,就是婚外情,长期跟这种阴暗的东西打交道,对你有什么好处?”乔煜道:“是啊,原先我的前任是一名老编辑,由于长年累月编这类稿子,同事说她都快要变态了,那老太太也是担心自己变态,到新闻组去了,这才换上了我。”苏竞道:“你就不怕变态?
”乔煜笑笑:“跟警察在一起,我的心理会永远阳光。”
苏竞叹口气说:“你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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