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之后,安丽给沏了茶,两人坐下,言归正传。
陈莹开门见山提出要为当事人申请取保候审。她将一摞书面材料递给安丽:“这是保证书和书面申请,申请的条件和理由都列在上面,你们考虑考虑吧。”安丽接过厚厚一摞材料,沉思了一下:“我们得先给领导汇报一下,等具体研究以后给你答复。”
陈莹微笑着站起来,与安丽握手道别。
鲁小昆一案中,惟一目击证人孙老汉,再次被请来,对董晓晗进行暗中辨认。老汉还是摇着头无奈地说:“那天晚上,夜色实在灰暗,加上我这双昏花老眼,确实没有看清楚,光看个头部和肩部轮廓,任何人都有这个轮廓嘛!”苏竞道:“您再仔细想想,您那天晚上看到那个轮廓,跟眼前这个轮廓,有没有相似之处?”孙老汉头摇得像拨浪鼓:“要说像,我看任何人的这个轮廓都像!你坐到这里,我也觉得你像哪!唉!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咱可不能瞎说!闹不好,冤枉了人家女孩子,咱得背一辈子良心债哪!”
案情几乎无法进展。到目前为止,警方仍然没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和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董晓晗实施过谋杀行为。死者之父与死者之妹,以夫妻吵架为理由,指控董晓晗谋杀死者,却拿不出有效证据,有个人主观主义倾向;董晓晗曾单独在死者办公室待过五分钟,没有人证明
她在干什么,但也没有人能够证明她打开过死者藏毒的文件柜,因为无论文件柜还是装
氰化钾的小瓶子,上面没能找到董晓晗的指纹;通过对董晓晗住处及活动地的搜查,没能查出口香糖、蒙面白口罩等本案涉及的重要的物证;董晓晗的鞋子等衣物上,找不到任何与老人坡相关的泥土等痕迹。
安丽和苏竞都知道,董晓晗嫌疑虽大,但从目前情况看,报请批准逮捕的证据不足,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提交检察院,极有可能被驳回,即使不被驳回,到了法庭审理阶段,董晓晗也有可能在陈莹的强大支持下,被获得无罪释放。与其这样,倒不如给她取保候审,然后继续通过别的方式监控而收集证据。另外,还可以卖个人情给陈莹。
陈家一楼客厅里,陈莹埋头看一份报纸,不知是否受报纸内容的影响,她眉头紧锁,表情不太愉快。陈峰走进来,在陈莹身旁坐下,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既喜又忧。喜的是董晓晗可以出来了,忧的是她仍然是嫌疑人,即使走出来,也要身负沉重的枷锁,而且,他和她还能像往常那样见面吗?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变得沉重。但无论如何,他对陈莹是感激的。她为董晓晗的事付出了宝贵时间,付出了精力,并且,有了可观的效果。
陈莹向陈峰道:“从明天开始,你就安心工作吧,什么也不要再想了。”因为明天,董晓晗就要出来了。陈峰真心诚意道:“姐,谢谢你。”陈莹皱着眉头:“用不着跟我说这个。”
陈峰道:“我是认真的,你说吧,让我怎么感谢你呢?”陈莹道:“若真要感谢,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再做让亲人替你担心的事,不要跟不该交往的人再交往。”
陈峰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了。陈莹语重心长道:“交友要慎重。交到益友,一生受益;交到损友,后患无穷。”陈峰望着窗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陈莹又道,“我现在以我的人格、信誉、还有我的住所、我的收入,在为一个重大谋杀嫌疑人做担保,公安局里还压着我的保证书,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陈峰低沉着声音:“别说了,姐,我知道。”陈莹说:“我得说出来,我不希望你承受着心灵重负过日子,只想让你轻松愉快地生活,我这想法不过分吧?”陈峰认真地点了点头。
徐亚雯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进来,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只布娃娃。这是徐亚雯给陈家生的女儿。前些日子,她由航空公司的“儿童快递”递回姥姥家,待了七天,陈留星就要求徐家把女儿“递”回来。此时,徐亚雯刚从机场接女儿回来。陈莹和陈峰停止谈话,向徐亚雯点头招呼。徐亚雯道:“莹莹,我正要找你哪,前天人家给我从法国捎回两瓶香水,我给你留了一瓶,等着我给你取去啊。”陈莹笑笑:“不用了,待会儿我上你房里找你去。”小女孩跑到陈莹身边,开心地说:“大姐,辉辉有没有来?”陈莹亲切地搂住小女孩,抚着小女孩的头道:“辉辉在幼儿园呢。”小女孩又指着陈峰向陈莹告状道:“大姐,那天哥哥骂我,打我。”陈莹柔声问:“有这种事啊?什么时候?”小女孩委屈地说:“我去我姥姥家之前,那天,我不小心把水杯弄翻了,他用大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两下,还大声吼我,把我吓哭了。”陈莹在陈峰腿上拍了两下:“大姐替你打他了!好了吧?”
陈峰沉着脸站起来。徐亚雯看到陈家姐弟好像有事要谈,忙拉着女儿上楼了。陈莹也站了起来。她低声道:“小峰,你不会让我失望吧?”陈峰把头转向窗口,望着窗外的绿色植物,他犹豫了一下:“姐,我能接她一下吗?……我想最后再见她一面。”陈莹忍着不悦:“有这个必要吗?”陈峰说:“就是了断,也是谈开了的好。最后再见一面,也算有始有终。”
陈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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