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关掉唱机。沙哑着嗓子问:“风先生。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前面已经望见古寨最高处的旗杆。四周静悄悄的。并沒有枪声与喊杀声。
我的心情平静了一些。随口问:“什么。请说。”
大敌当前。我沒有太多心情应付飞月即将表达的风花雪月。只盼下一秒钟便看到何寄裳。而且是完好无缺的何寄裳。
车子转过最后一道弯。半掩着的寨门出现在眼前。上面涂满了怵目惊心的鲜血。
飞月吃了一惊。冲锋枪隐蔽地藏在腋下。欠起身子向前望着。就在寨门前的青石地面上。同样用鲜血涂着一个巨大的“杀”字。
古寨里静悄悄的。我踩下刹车。吉普车“嘎吱”一声。稳稳地停在那个血字前面。太阳已经落山。暮色还沒聚拢过來。所以我们可以清晰看到古寨的全貌。至少那些房子还完完整整。寨门以内也沒有血腥伏尸。
“风先生。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拜托你一定救活我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飞月的脸阴沉下來。右手扣在车门把手上。
我缓缓摇头:“不要下车。更不要轻易说出要死要活的话。如果我是飞鹰。会更希望你坚强地活下去。醒來的第一眼。最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妹妹。”
四面的山坡、灌木、枯树、沟底随处都能藏下敌人。我们两个站在寨门前。无异于两个体积巨大的活靶子。
“现在。一切行动听我的。咱们进去。”我松开刹车。绕过血字。驶进寨门。
山风里夹杂着难闻的血腥气。沒有人出來。古寨沉浸在一片死寂里。我把车子开到何寄裳小楼外的石阶下面。稳稳地停车。
飞月跳出车子。仰面向上看了看。石阶在越來越浓的暮色里反射着青幽幽的光。偌大的古寨沒有一盏灯火。黑魆魆、阴森森的。如同一个只为死人存在的墓园。
“难道这里的人都遭了不测。”飞月疑惑地自语。
我在驾驶座上沒有动。只是放开了紧握方向盘的手。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最近接连遇到诡异莫名的怪事。夜里睡得很差。所以身体状态并不太好。
“不可能的。如果古寨那么容易就被屠戮一空的话。早就不该矗立在这里了。作为五毒教圣女。何寄裳自身的能力不容忽视。这也是马帮最忌惮之处。”
我笑着摇头。也许此时只有微笑才会鼓起飞月继续战斗的勇气。任何人都不应该为了任何理由把生命丢在这片山林里。活着进來。就要尽一切可能活着走出去。
石阶顶上。蓦地亮起了一盏黄铜马灯。玻璃罩子擦得干干净净。里面的灯芯拔得很高。火头很大。仿佛一支小小的火炬。照亮了提灯的那个人雪一样洁白的长裙。
“你们好。这个时候进來。要索取什么。”是何寄裳的声音。当猎猎的山风吹动她的白裙。裙摆上零星点缀的红色山罂粟花像是暮色里飞溅的血。带给我无限恐怖而惊艳的感觉。
她换了衣服。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左手高举着马灯。脸上不再有那张狰狞凶恶的人皮面具。表情冷淡漠然。当她的目光掠向我脸上时。我能感到澎湃汹涌的杀气一阵阵惊涛拍岸一般涌过來。
飞月长吸了一口气:“寨子里的人呢。马帮的敌人呢。这里到达发生了什么。”
何寄裳淡淡地笑着:“他们。都在他们该在的地方。无论敌人还是朋友。你们呢。是朋友还是趁火打劫的债主。”
她的右手倒背在身后。我猜那才是她的杀招所在。
“我们是朋友。”我跳下车。向飞月靠近。以她的武功。想避开何寄裳的袭击恐怕很难。我说过要她好好活下去。就得尽一切手段帮助她。
“好。请上來吧。我的朋友。”何寄裳转身。向小楼里走进去。在马灯的光影里。她的脚步从容镇定。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变了。浑身上下除了潜藏的杀气。就只剩下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决绝。
“情况好像不太妙。是吗风先生。”飞月转身。向空寂的古寨望着。
我走向石阶。她也跟过來。一只手抓着我的左腕。另一只手平端冲锋枪。
“风先生。我觉得有点冷。。”一句话沒完。我们眼前呼的一声。有一条黑魆魆的怪物凌空掠了过去。同时鼻子里闻到令人作呕的浓烈腥气。那怪物足有十几米长。如一只米袋般粗。但速度却快得惊人。一闪即逝。转入小楼的墙角后面。
飞月低声惊呼:“那是什么。又是蛇。”她用力贴近我。全身的力气都贯注在手上。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准确來说。那是一条体型超大的巨蟒。以它的尺寸计算。大概可以毫不费力地绞碎一只成年水牛的骨骼。
“别怕。跟着我。”我抬高手臂。变成了飞月攀登向上的拐杖。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男人。最该做的。就是尽量让身边的女孩子宽心。这一点。与爱情无关。只是作为男人最起码的义务。
马灯的光一路上了二楼。靠在窗边。
“风先生。她这么做。岂不是很容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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