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是在指责我吗。为什么不明说出來。还要拐弯抹角的。”我站起身。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心里有股燥热在一直沸腾着。
有人轻轻弹响了后窗。是小來谨慎的声音:“风先生。有什么差遣吗。”
他來得正好。我望着正在院子里无聊看天的席勒。压低了嗓子命令小來:“去试试苏伦小姐的那个朋友。全力以赴好了。对方武功不弱。”
既然我不能亲自出手。让小來去试试席勒也好。反正不能让他大摇大摆、目中无人地扬长而去。
小來“嗯”了一声。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便消失了。
我喜欢小來的机灵。任何事只要三言两语。他便能透彻地领会别人的意思。有这样一个贴身保镖。倒也不是坏事。
“风哥哥。你还是很在乎我。”苏伦忽然垂下头。暴露在灯影里的耳垂一片潮红。
她的很多难以捉摸的心思。全部在这一句话里流露无遗。如果不是她的短发给我带來的陌生感。我真的很想轻轻拥抱她一下。消除我们之间此前发生的一切隔阂。不知为什么。看惯了关宝铃的长发后。我对女孩子的短发有特别敏感的排斥。即使是从前并肩战斗过的苏伦。
我长叹了一声:“或许吧。”
苏伦扬起头。语气无比坚决:“风哥哥。咱们一起离开北海道吧。这边的事暂且放下。如果能全力以赴揭开阿房宫的秘密。也是一件扬眉吐气的事。大哥在九泉之下肯定能倍感宽慰。你说呢。”
我打了个寒颤。不是为门外掠进來的夜风。而是苏伦眼里的决绝深刻地刺痛了我。她要我离开。并不一定是为了阿房宫的事。更重要的。她不希望我继续跟关宝铃搅在一起。因为关宝铃是大亨的女人。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仙桃。
“关宝铃沒有做对不起大亨的事。我也沒有。所以。即便大亨要采取什么行动。也是无中生有的指摘。我不会。。”
苏伦直对着我。眼神清澈冷冽。仿佛能一直看到我的私心杂念。
风铃在响。陡然间空气中又添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号角声。一下子盖过了清脆叮当地响着的风铃。
苏伦眼神一亮:“嗯。寺里有要事。这是召集三代以上僧侣去‘洗髓堂’开会的牛角号。”
我知道枫割寺的规矩。全寺集合御敌是敲钟为号。号声则是召集有职务的僧侣开会讨论大事。猛然。我记起了从神秘空间里带回來的那块牌子。不知是不是被僧人们私藏起來了。
那是此行唯一的收获。不管它是不是瑞茜卡说过的“海神的铭牌”。都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如果水下建筑是外星人的杰作。这牌子肯定就是外星物品。。”
我强压着内心的极度兴奋。只希望席勒能快些离开。
“风哥哥。别把大亨想得太简单、太善良。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很多黑道上的规矩心知肚明。他如果出手。还会给你留下辩解的机会吗。一旦你出了什么事。寻找杨天大侠的大事谁來完成。”
苏伦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放不开对关宝铃的牵念。
“考虑考虑。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好吗。”苏伦准备离开。情绪非常低沉。
我的答案已经写在脸上。那就是“恕难从命”四个字。当我甘心离开关宝铃的时候。谁都拦不住。因为那是我自愿要走的。但现在如果是屈从于大亨的威势胁迫。我决不会退出。看看大亨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对于关宝铃的感情。忽远忽近。一会儿想要放弃。把所有心思转移到寻找大哥的正道上來;一会儿又无论如何不舍得放弃。觉得只有她和她的长发才是我今生朝思暮想的。
这种感觉沒法向苏伦说。她是女孩子。而且是深爱着我的女孩子。肯定沒法心平气和地帮我分析这个问題。
苏伦迈过门槛。南面天空蓦的有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轧轧转动声传來。仰面望去。夜色里出现了一红一绿两盏夜航灯。正在向枫割寺这边飞过來。
“是大亨吗。”席勒向这边跑。脱口叫出來。
关宝铃那边的门呼的一声被拉开。她也一步跨出來。手遮在额际。专注地凝视着天空。
大亨坐直升机來过一次枫割寺。所以正常人做出席勒那样的第一反应也完全正常。
我“嗤”的冷笑出声:“才不会是大亨。看看那直升机尾翼上的反光漆标志就知道了。”毫无疑问。我的视力要远远超过席勒。飞机在空中调整降落方位的几十秒时间里。我已经看清了尾翼上巨大的樱花图案。
苏伦“啊”的低叫了一声:“大人物。是皇室的某个大人物。”
樱花图案几乎覆盖了半边尾翼。使用的更是顶级质量的白色反光漆。在夜色里一览无遗。使用这种标志的直升机属于日本皇室专用。所以苏伦叫出“大人物”三个字完全正确。
通过它悬停时的螺旋桨转速提升可以判断。机舱里已经满员。这一点让我有些不解:“难道來的不仅仅是大人物。还有很多其他随员吗。”通常大人物在日本版图内出行。根本不带随员。每次都是轻装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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